賀知知想要的正是一個能夠親近司徒無度的機會。
她極爲順從地走過去,拿起方纔侍女留下的金帕,正準備跪坐着爲司徒無度擦發。
與此同時,她的目光下行,想要偷瞄司徒無度的浴袍內,是否像死去的紐國軍官以及荷國子爵一樣,胸口有眼睛鐘錶的紋身。
之前給出的三個假地點裏,唯有蘭泊國派過刺客。
司徒無度極爲可疑。
賀知知屏息觀察。
一旁候着的姚凱莉注意到了賀知知不軌的眼神,但她只以爲賀知知是恬不知恥地蓄意勾引,畢竟司徒無度既是坐擁權勢的君皇,也是翩翩美男,對女人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
這個女人還真是放肆,遲早要毀了自己的工作任務。姚凱莉心中惱怒。目前聯蘭泊還是待定,賀知知不應該有自己的選擇偏好。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高聲請示:“君皇,部裏還有急會,需要賀小姐出席。”
浴袍微溼,在身上貼得很緊,賀知知還沒有看清楚,姚凱莉的阻攔壞了賀知知的打算。
她很失望。
好在司徒無度一下子拉住賀知知的手,輕輕一拽,便將她擁入懷中。
“王妃莫走。”他低聲挽留。
蘭泊國盛產香料,皇室每年帶頭使用無數香料,司徒無度身上有很好聞的香氣,前調清雅,後調卻咄咄逼人的雄渾,是兩個極端,正如他其人溫柔又殘酷。
賀知知離他太近,有些被懾住的怔忡。
這個男人,就算沒有尊貴的身份地位,也能引無數女人赴湯蹈火。她內心警醒。
但表面上,賀知知卻是癡迷了那般,手如柔荑,放在了司徒無度的胸口,輕輕地撥了撥浴袍,急不可耐的樣子。
她好奇司徒無度的胸口到底有沒有那個紋身。如果有,她可以仗着準王妃的身份,想辦法撬開他的口,詢問這件事。
但姚凱莉看着她越發放肆,不禁面色鐵青,咬牙切齒地再次提醒:“賀小姐!該走了!”
賀知知就快達到目的了,哪裏願意這時候罷手。
她不勝嬌羞地低頭,靠在司徒無度的胸膛,這個角度可以看得更清楚。
但是,她什麼都沒有看到。
司徒無度如無暇的羊脂玉。
賀知知很失望。
她難以掩飾的失望,被司徒無度理解爲她被姚凱莉喊停後的不甘。
“我的準王妃,等你隨我回到蘭泊後,來日方長。”他低頭在賀知知的耳邊呵氣。
賀知知現在對他沒了興趣,司徒無度縱然如羊脂玉,與厲堇元相比只是一塊破抹布而已。
她冷淡地站起身:“殿下,我今日來是感謝您前日的厚禮。這是我的回禮。”
薄胎如蟬翼似輕紗,上品無疑。
司徒無度對茗茶文化很是瞭解,目露欣喜,顯然是喜歡賀知知的禮物的,他正要誇讚。
卻見賀知知揭開了紫砂壺的蓋子,從包裝袋裏,重新拿出了一個綠意通透的翡翠蓋子,放在了紫砂壺上。
轉瞬之間,天差地別,司徒無度目瞪口呆。
連姚凱莉也沒料到她什麼時候買了這麼個玩意兒配着,主要是賀知知今天買太多了,姚凱莉根本記不全。
此時此刻,姚凱莉生怕惹蘭泊國的人大怒,絞盡腦汁地想着該怎麼解釋。
一片死寂中,賀知知笑眯眯地擡頭:“我怕紫砂壺黑不溜秋的,萬一殿下不了解我國的茗茶文化,可能看不出門道,嫌我送得寒酸了。所以我專門配了一個翡翠綠帽,符合殿下的王室身份,而且玉的價值,舉世皆知的尊貴,更拿得出手。”
她笑得天真無邪,言語也很誠懇。
賀知知以前能屈能伸,現在卻被厲堇元寵得有些受不得委屈,方纔不得不對着司徒無度獻媚,她十分不痛快,現在自然要出一口惡氣,而且做得冠冕堂皇,讓人拿不到錯處。
司徒無度面色一肅,氣得內傷,一時之間也判斷不出她到底是故意還是無意地給他戴綠色高帽。
“來人,收好這份貴禮!”司徒無度寒着臉吩咐。
此時,他再看賀知知,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唯有那雙眸子裏的瀲灩光色,能讓他忍下怒氣。
姚凱莉趕緊拉着賀知知告退。
“你!你難道不知道那是什麼寓意?”車裏面,姚凱莉冒着冷汗,沒好氣地教訓賀知知,“回到部裏,我一定要把你今天的所作所爲稟告給豐司長。”
賀知知還在想司徒無度爲什麼沒有紋身,莫非他不是那個組織的?難道前後兩次行刺,當中有什麼誤會?他總不至於是真心求娶?
賀知知懶洋洋的不理人,姚凱莉更憤怒了:“賀知知,你別真以爲你以後會是蘭泊國的王妃!今天你那副拼命倒貼的樣子,就像從沒見過男人一樣,簡直令人不恥……”
女人羞辱起一個女人來,毫不留餘地。
賀知知耳邊喧譁,這才轉頭,看着姚凱莉一笑:“姚小姐,我與殿下的親近,至少建立在他已向我求婚的基礎上,你呢?你和……”
賀知知在姚凱莉耳邊,輕聲說了一個名字。
姚凱莉頓時臉色大變,連話都囫圇說不清了。
“你、你怎麼知道?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姚小姐心裏清楚。”賀知知篤定笑着。
姚凱莉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害怕地看向司機的方向,生怕被第三個人聽見。
這段感情根本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