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聯霧上當？豐廷，你是輸不起吧！嫉妒我能談成你談不到的條件。”
豐閻冷冷一笑，把豐廷看成瘋狗一樣，鬥敗了就急得亂咬人。
豐廷清脆地啃了一口蘋果，慢條斯理地嚥下去：“你們要覺得沒上當，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不要怪我沒有提醒。”
“豐廷，你說。”豐蘇明經歷過無數風浪，極有耐性地等着他。
豐閻卻覺得豐廷胡言亂語，陰狠狠地瞪着他：“父親，不要理他，他是自己上過賀燕的當，巴不得我也上霧國的當。我工作以來從未行差踏錯，倒是豐廷，一會和賀知知鬧醜聞，一會去同僚家弔唁被轟出來，一會又擾亂部裏的審訊，從未可靠過。”
豐廷笑意盈盈地看着豐閻：“聽起來，二弟，哦，豐閻，你對我很有意見啊？我嘛，確實紈絝，但只是在小事情上出紕漏，不像你，在大事上犯糊塗啊，而且，一犯就是可能導致全家送命的糊塗啊！”
“什麼犯糊塗！”豐閻不容詆譭，惱得疾步上前，一把揪起豐廷，怒道，“你要麼在大家面前說清楚，要麼就滾出家門！”
“我的確說不清楚，畢竟在重要的政事上，我閱歷有限，可我是合理地懷疑——”豐廷不慌不忙地指着豐蘇明手中的文件，提醒，“父親，霧國的條件，我勸你仔細審視一下，到底有沒有藏着貓膩和陷阱？”
小心駛得萬年船，豐蘇明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儘管豐閻已經打了包票說他看過沒問題，豐蘇明還是再度認真看了一遍。
這段時間很漫長。
有時候只是薄薄一頁紙，豐蘇明都要細看一個小時。
氣氛壓抑得一向吊兒郎當的豐廷也變得緊張起來，手心冒冷汗，心中暗道，賀知知啊賀知知，老子可是全聽你的，啥也不知道就扛着炸藥包趟雷區，你可千萬別賭錯了。
豐閻看到豐廷冷汗涔涔，不由嗤之以鼻。
他覺得豐廷只是不甘落敗，純粹賭一把。等會父親發現時間浪費，一定會扒了他的皮，將他逐出家門。
與此同時，外事賓館。
賀知知正在給厲堇元畫像，練習自己的書畫技法。
厲堇元坐着不動如山，就像一座雕像。
賀知知覺得厲堇元不好畫，她目前的筆力，畫不出他十分之一的俊美，落筆就很平庸。
“唉。我沒有父親的天賦。”賀知知嘆氣。
厲堇元想說，其實岳父大人也沒什麼天賦，你說不定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可還記得之前他請了一批鑑畫的老人家來欣賞岳父的真跡，氣得那些老頭子紛紛吐血，直呼天道不公，不明白賀真璋何以成名。
賀知知很舒服。
不過她沒法休息，畫畫本就是爲了轉移她擔憂豐家進展的注意力，現在停筆，又想起了那邊的情況。
“我會不會賭錯了呢？萬一霧國這次的條件真的很誠懇……”賀知知擔心。
她讓厲堇元把紐國的條件透露出去，方便霧國擡到更高的條件。但是他們查不到霧國的條件到底是什麼。
於是賀知知賭了一把，她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道理。
她對愛德華這個人極爲了解。
多年前的金城使館舞會，愛德華以萊省利益爲賭注，要求厲堇元參與一場獵狐的豪賭，表面上願者服輸，實際上卻又暗中破壞他們的槍支和賽場，好在厲堇元與賀知知聯手反轉贏了那場豪賭。
毫不客氣的說，愛德華是個奸猾之人。
他不會輕易讓渡利益，霧國的條件裏必定是表面豐厚，其實暗藏貓膩和陷阱。
賀知知之前一直這麼想，從而以此爲前提製定了全盤計劃，現在卻又有些擔心自己剛愎自用。
“放心。我驗證過。”厲堇元安慰她。
“你竊取到了情報？”賀知知不可思議，這可不是他能爲所欲爲的金城，能調度的人力資源極爲有限，而那份文件是最高機密。
“不是，條件到底如何，在送到豐蘇明之前，只有愛德華和豐閻知道。連豐廷都沾不到邊。我只是查到了愛德華辦公室撥出每通電話的通訊時長。這個並不難。”厲堇元笑。
通訊時長又監控不了內容，不就如雞肋一樣無用嗎？
賀知知細想之後，又覺得很妙。
如果條件真的極爲豐厚，霧國方面必然要斟酌再斟酌，這樣的話，愛德華請示上級的電話時長就會長之又長。
但通訊時間很短，就說明並未觸及大量利益，上級肯定很快允許通過。
這佐證了賀知知的推測。
“沒想到時間長短居然還有如此意義。”賀知知心事放下，不禁眉開眼笑，她也覺得，厲堇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果然一切有因。
這個男人，如猛虎嗅薔薇，既有殺伐的一面，也有細緻的一面。
她看着他的眼睛熠熠發光。
厲堇元享受她欣賞崇拜的眼神，俯身壓下：“那夫人，平日是喜歡時間長一點，還是時間短一點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