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知方纔的問話已經浪費了很多人的時間。
聽到她還有問題，在場很多人已經忍不住高聲抱怨了：“賀小姐，你到底還有多少個這樣無聊的小問題？你這樣拖着大家遲遲不散會，我們的工作都沒辦法繼續開展了。”
甚至有人譏笑：“我看啊，賀小姐可能是在等記者來，回頭出去刊發一篇讚美她才貌雙全的新聞稿，吹噓成我們財政廳都要聽她指點江山。”
對於衆人的諷刺，賀知知完全不予理會。
“請問，自從施行有償收蛇的辦法後，目前收了多少蛇？”她淡淡地問。
旁邊有辦事員陰陽怪氣地回：“賀小姐方纔果然是睡着了吧？這些數據，雷廳長方纔都說得再清楚不過了，看來你沒聽到……”
辦事員驕傲地重申一遍，目前爲止，財政廳已收到數萬條蛇。
“那估計需要多久的時間，蛇患可以平息呢？”賀知知追問。
“這個……”辦事員吞吞吐吐，面露猶疑，“今年的蛇比往年多得多，鬼知道到底孵化了多少蛇蛋？但我們收蛇的力度如此之大，想必很快、很快就能平息的。”
“你確定？！”賀知知灼灼地盯着他，辦事員竟有一種被天敵盯着的感覺，冷汗涔涔。
“當然，我目前負責倉庫登記，每天送來的蛇都比前一天多，民間熱情高漲，衆志成城……”說到後來，辦事員已盡是些精神勝利的虛話了。
賀知知冷哼一聲：“每天都比前一天多？如果這辦法真的奏效，難道不應該是越抓越少，越抓越難抓嗎？怎麼會像現在這樣，永遠收不盡的感覺……”
辦事員不由語塞。
他之前只關注着每天的收穫創新高，卻從來沒想過，爲什麼市場上的蛇源源不斷……
雷炎和姜特助已經陷入深思。
雷亦瑩心裏的弦也已經繃緊，她沒料到賀知知竟然會思考得這麼深入，幾乎就要觸及隱祕的核心了。
她絕對不能讓雷炎在現在就對她生疑！
是以雷亦瑩微笑着回：“賀小姐，凡事都有周期，也許是我們前期反應太緩慢，導致蛇量猛增，一時半會抓不完，不過，我相信，等過段日子，會出現你說的越抓越少，越來越難抓的！你不要太心急。”
時間，是她的計劃中最重要的變量。
“雷小姐確定嗎？是繼續等待事態好轉，還是繼續等待事態惡化？”賀知知聲音一冷。
她看雷亦瑩，就像看一條有毒的蛇。
體型巨大的蟒蛇往往沒有毒，它們只是癡長力氣，將人纏悶罷了。
真正有毒的往往是一些柔弱的小蛇，彷彿能繞指柔，但是牙尖上卻淬着一秒致命的劇毒。
就像雷亦瑩。
“什麼事態惡化？我們收蛇是爲了清除蛇害，救濟貧民，怎麼這年頭做善事還要被扭曲成辦壞事嗎？還是說，賀小姐巴不得我和兄長治理蛇患不成功，大出洋相？”雷亦瑩挽住了雷炎的胳膊，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甚至不再爭辯，而是打起了最擅長的同情牌：“哥，賀小姐對我有敵意，我只是把我應有的身份搶回來，並沒有傷害她，她卻看不慣我做的每件事，凡事都故意針對。”
雷亦瑩楚楚可憐的話，成功地讓衆人覺得賀知知就是個槓精。
現在一切不是推行得好好的嗎？
偏她這時候跳出來一頓挑刺，踩低別人，擡高自己，好像只有她最厲害。
再聯想到以前雷亦瑩的身份被她鳩佔鵲巢那麼久，衆人的心都自然偏向了可憐的雷亦瑩。
看清衆人的心思，賀知知只是冷冷一笑，她輕聲喊了句：“阿芙。”
曾芙從後排走到賀知知身邊，不明所以地側耳傾聽。
“豐廷說你是神算子，我想請你幫個忙……”賀知知低聲道。
姜特助不滿賀知知這時候將曾芙拉下水，皺了皺眉提醒：“小姐，她胡言亂語，你不要理會。”
但曾芙聽完賀知知說的，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擡頭問：“姜叔叔，能夠幫我借個算盤一用嗎？”
這時候借算盤幹什麼？
衆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