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厲隆海嘴裏再也挖不出更多的信息,厲堇元便藉口軍務繁忙離開了,郭節仍在書房候命,厲堇元讓他聚集所有的參謀,召開緊急的會議。
“司令好!”所有的參謀到會,顯然消息靈通的已經得了消息傳開來,個個都喜氣洋洋地祝賀厲堇元。
他們還以爲這是一場慶功會,直到見到厲堇元臉色深沉,才發覺會錯了意,個個端正地站直。
厲堇元向郭節示意,郭節將一幅臨摹的畫作鋪在會議的長桌上。
衆人不解,面面相覷。
“記下這幅畫上的圖案,找你們認識的能人異士,各行各業皆可,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麼想法。”厲堇元吩咐。
這幅畫作是當初厲堇元發現賀真璋的畫還有第二層時,找人臨摹下來的,原作送給了賀知知,但他留了一幅副本。
“司令,這是什麼意思?”參謀們一頭霧水。
“你們的任務,就是找出這是什麼意思。”厲堇元嚴肅不已。
參謀們只得領命而去。
“司令,莫非你認爲李興全的發明出現在賀真璋的畫上,不是巧合嗎?”郭節揣測他的用意,得出的結論十分震驚。
厲堇元沉默不語。
但願不是他猜的那樣。
今天厲隆海縱然沒有吐露什麼,卻也間接證實了一件事——那就是賀家的祕密超乎尋常,不可用常理揣度。
他已經在逐漸接近真相。
這一夜,厲堇元少有的失眠了。
與此同時,周山之上,賀知知也失眠了。
她反覆想着李興全的發明和父親遺作的關係,這件事令她輾轉反側,生怕吵醒了睡得正香的小戰神,於是她躡手躡腳地下了牀,打算到外面倒一杯溫水定定心神。
她看見周敬也的書房裏還亮着燈。
賀知知低頭檢視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捂得十分嚴實,於是走過去敲了敲門。
門推開,周敬也正在擺弄一個天文望遠鏡,見到她進來,便笑着招招手:“過來看看。”
他在觀察的星星是紫微星,位於北邊的天空。
“你喜歡天文?”賀知知問。
“倒也算不上喜歡。”周敬也搖頭,“我只是在研究紫微斗數命盤,據說一個人出生時的年月日時定出命宮所在,然後可以推斷出這個人終生的地位、貧富、運勢。你說有趣不有趣?”
“你信命?”賀知知訝然,很難想象一個足夠理智的律師居然會研究這麼虛無縹緲的理論。
“不信。”周敬也擡頭望着玻璃頂透着的天空,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如果按照我的星盤,我註定卑賤一生,我當然不認,反而逼它斗轉星移!”
不知爲什麼,賀知知聽到周敬也這句話,感到他身上極其強烈的痛苦,彷彿他遭遇過很不好的事情。
但她還沒來得及深思,周敬也便換了另一個話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剛剛還無聊地推演了一下你丈夫的星盤,他是至尊的命格,未來在軍中至少是個司令,你和他離婚,做不成高高在上的司令夫人,不會後悔嗎?”
賀知知眉眼低垂,搖搖頭:“我和他離婚,不關他是什麼身份。”
“那你最好不要後悔,因爲他當上司令不是我算出來的,而是確鑿的消息。”周敬也將桌上剛收到的一封電報遞給她。
賀知知展開看,是新政府人事任免的消息。
厲堇元的名字排在第一個,是這次擢升最大的。
只可惜她曾經能與他共患難,如今卻不可和他共繁華。
賀知知的心頓時微微的刺痛。
她想到在危險四伏的北方首府時,他曾何其堅定地許諾她,他會站得更高,勢力更強,只爲保護她。
現在,兩個人已經破鏡難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