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房間裏的聲音,司徒雲月哭得很厲害,幾乎是肝腸寸斷的地步。
賀知知忍不住看了厲堇元一眼,都說女人的眼淚是對付男人最有效的武器,一國的公主對他如此癡情,他的大男子主義應該會滿足到頂點吧?
但貴爲一國的公主,可以爲了追求愛情委屈到如此地步,賀知知自問做不到。
即便她深深地知道只要自己哭一哭,厲堇元也會心軟就範,但她就是不願意在他面前流淚示弱。
尊嚴比愛情重要。
“厲司令還不趕緊進去安慰一下嗎?我可以晚個半小時再進去。”賀知知嘴角一揚,故意讓開了門口的位置,讓厲堇元可以先行進去。
這句話宛如捅了馬蜂窩。
“你用不着輪番地設陷阱考驗我。”厲堇元握緊拳頭,能夠讓他次次都上火到如此地步的,也只有面前這個女人。
“我不是在考驗你,而是在提醒你。司徒公主現在很需要你的安慰。她一定覺得你對她太冷血無情了,二話不說就帶兵包圍,心裏正怨着呢。”賀知知眼神冷冰冰地斜睨。
“我不管她怎麼想!”厲堇元滿心的邪火不知道往哪發,“咚”地一聲將賀知知按在門上,咬牙切齒地強調,“也希望你最好在意一下我怎麼想,不必一個接一個地給我強塞女人。任何女人都成不了你的替代品!”
“你說話就說話,別這麼近!”賀知知不滿被他轄在手臂的範圍裏,像只被困住的兔子,她使勁地推他。
正巧,裏面的侍女聽到按門的“咚”聲,還以爲有人敲門,快步走來打開。
門一開,撐在門上的賀知知和厲堇元措不及防,一下子抱着摔了進來。
正在牀上痛哭的司徒雲月看到的一幕是,厲堇元和賀知知擁抱着跌進來,在柔軟的地毯上吻得難捨難分。
這一幕對她而言更是刺激,斷線的淚珠頓時奪眶而出。
“厲堇元,你就算看不上我,也不必如此羞辱我!秀恩愛秀到我的房間裏來,需要我把牀讓給你們嗎?”氣到極點,這位向來愛自稱“雲月”的公主說話也恢復了正常。
“確實是個好主意。”厲堇元施施然站起來,賀知知沒想到是這樣的出場方式,窘迫不已地躲到他的身後,狼狽地整理散掉的頭髮,看上去則更加曖昧。
“你!”司徒雲月見厲堇元一副稱心如意的樣子,痛哭得更厲害,“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枉我聽說你要離婚了,就馬上跑到金城來,巴巴地想見你一面。”
侍女急忙爲她送上金帕抹面。
賀知知眼尖地看到帕子上有點點的血跡,拽了拽厲堇元的袖口,提醒他這一點。
此話一出,司徒雲月完全愣住了。
她以爲自己貴爲公主,又與厲堇元有海外合作的關係,他看到她的眼淚,怎麼說至少也要焦急撫慰她一番,沒想到厲堇元壓根不在乎。
“既然與我無關,那你到哪裏秀恩愛都可以,爲什麼偏偏要來找我!”司徒雲月幾近崩潰地咆哮着,連精緻的娃娃臉也變得猙獰起來。
“自然是因爲我夫人昨晚受到的槍擊案。你昨晚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厲堇元冷聲問。
“你懷疑我?”司徒雲月柳眉倒豎,抓狂地尖叫道,“她受到槍擊與我何干?如果我要對你的女人動手,給她一槍太便宜了,我會找最下流的乞丐,下最狠的藥,把她抓起來暗無天日地折磨!”
聞言,厲堇元的臉色沉得可怕。
“你幹什麼?”賀知知瞄到厲堇元的手已經摸到腰上的槍,但來不及阻止。
“砰”的一聲,厲堇元一槍擊穿了司徒雲月近旁的枕頭,裏面填充的鵝毛芯子漫天飛起。
司徒雲月捂住耳朵,身子抖得厲害,瞬間噤若寒蟬。
厲堇元的槍移動釐米,這下無誤地對準了司徒雲月,冷聲道:“再說一遍!爆開的就不是你的枕頭了。”
司徒雲月緊緊地咬着脣。
旁邊驚慌的侍女連忙勸:“公主殿下,您快向司令夫人道歉啊!”
她年齡略長,比這個寵壞的年輕公主閱歷豐富得多,很快作出了正確的選擇。
“我不,偏不,爲什麼我要向她道歉,我貴爲蘭泊國的公主。”司徒雲月像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如果這是我的國家,我要把她貶謫爲最卑賤的妓籍,日日夜夜……”
“啪!”年長的侍女氣不過,竟然直接重重地扇了司徒雲月一個耳光,怒吼道,“恕屬下冒犯。但公主殿下,您必須道歉!別忘了,您只是一個逃亡中的公主,僅有的一點復興正統王室的希望也是依靠厲司令借您的勢,爲了蘭泊國的未來,您必須端正自己的態度!”
司徒雲月怔住,大哭道:“碩姨,你也兇我!”
哭歸哭,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看向賀知知,以蘭泊國的大禮,卑躬屈膝,手橫在眼前,額頭碰手背示意道歉。
“司令夫人,我錯了!”
與此同時,賀知知與厲堇元同時看見她露出的一截皓腕包着紗布,難道這就是她室內血跡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