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碩姨的侍女急忙拉下司徒雲月的袖子，擋住腕上的血跡，低聲下氣地請求：“兩位貴客，公主殿下她身體不適，如果沒有別的問題，請你們讓她儘早休息。”
“碩姨，你別攔着他，反正他懷疑我，乾脆讓他把我抓回去折磨好了！這樣我好早些斷掉自己的幻想，也不至於昨晚上爲他做出這種傻事。”司徒雲月哭得撕心裂肺，全然失去了應有的體面。
賀知知被她哭得腦仁疼，說她柔弱吧，偏偏哭得綿綿不絕，看樣子耐力很好，說她體能不錯吧，偏偏她又一副無限可憐的樣子。
“你的情債自己解決。”賀知知揉揉太陽穴，丟下這句話，先一步離開了房間。
厲堇元又詢問了一下侍女昨晚的情況，得知司徒雲月在酒吧買醉時接到的電話是蘭泊國老臣緊急打來的，質問她作爲一國公主怎麼能千里迢迢追着一個有婦之夫不放，實在有失體統。司徒雲月本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公主，被老臣怒罵一通，心裏委屈極了，又因爲厲堇元素來對她愛答不理，所以一時想不開就做了傻事。
這種事情不宜聲張，所以她連醫院都沒去，僅是侍女替她簡單包紮。
厲堇元聽了簡直無語。
還好蘭泊國內推倒司徒無度統治的事由一幫老臣主導，司徒雲月只是個名義上的發起人而已，否則他絕對不可能和這種蠢貨合作。
只不過，司徒無度倒臺後，又由誰上位呢？難道那幫老臣看不出來，這個傻白甜的公主壓根不能擔任重任？
不過那是蘭泊國以後的內政，厲堇元沒必要深入考慮，他只需要蘭泊國新皇上位後，如數兌現允諾的合作利益。
“看着她！她可以死，但還不是現在，在我的投資還沒有完全收回來之前。”厲堇元冷冷地看了司徒雲月一眼，叮囑明事理的侍女。
司徒雲月絕望地看着他毫不留戀的背影，直到他離開的大門轟然關上，她再一次掩面痛哭。
與此同時，賀知知在樓下等待。
她以爲會等很久，畢竟安慰一個女人的眼淚是很麻煩的事情，有時候安慰着安慰着就會發生不該發生的事。但厲堇元下來比她想象得快，看來他的確不心疼那個傻公主爲愛做的傻事。
“昨晚的事或許不是司徒雲月乾的。”賀知知理智地分析，司徒雲月要是昨晚派出殺手殺她，斷然不可能同時自盡，否則如果真的刺殺成功，不就是便宜了別的女人坐享其成。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
賀知知頓了頓，欲言又止的樣子，她觀察着厲堇元。
厲堇元會意，心有靈犀地接過她的話頭：“或者說，她就是認定了我們會這樣推斷，所以才用自盡洗清嫌疑？”
賀知知別開臉：“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己說的。”
這個懷疑十分冷血，司徒雲月才爲厲堇元在鬼門關面前走了一趟，傷口觸目驚心，卻還是沒能擺脫厲堇元對她的懷疑。
“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她尋死覓活挑中的時間點太巧了。”厲堇元道。
“你真這麼想嗎？”賀知知咬脣看着他，“司徒雲月的身份是最配得上你的女人，你不爲她留點餘地？繼續查下去可能無法收拾。”
“常常有女人爲我要死要活，我難道每個都要在意嗎？”厲堇元在她的耳邊輕聲耳語，“何況，我所有的感情，已經全部留給了一個人。對這個人，我傾盡所有都還覺得愛得不夠。”
賀知知的耳朵燒得滾燙，她差點就想淪陷下去了，忘記自己打定主意要離婚了。
“你別岔開話題。”她定了定心神，擡頭道，“我們就事論事，如果你想繼續調查司徒雲月，我倒有一個好辦法。”
“夫人請說。”厲堇元眉眼裏都是笑意，他喜歡賀知知不是和他對着幹，而是和他同仇敵愾的狀態。
賀知知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厲堇元一口答應。
“那我等你消息。”賀知知轉身離去。
厲堇元在她身後笑眯眯地問：“我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就是婦唱夫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