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知聽到雷佩茹跑了,第一個反應是不敢相信。
她現在在厲隆海身邊備受寵愛,日子過得舒舒服服,何必要到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海外去受苦。
除非雷佩茹認爲呆在國內更加危險,而現在雷佩茹最怕的威脅就是賀知知。
賀知知自問每次見到雷佩茹都釋放了足夠的善意,她現在確實已經翻篇了過去,除了打算問雷佩茹一些光陰教的事情,不會再因爲以前雷家的事爲難她。
可雷佩茹爲什麼就這麼害怕她?
單純的疑心病不足以讓雷佩茹遠走他鄉,除非她見到了血淋淋的證據,認爲不逃就會遭殃。
賀知知想到了那個因爲臨時換號才發生意外的千金,雷佩茹多半以爲,今天發生意外的本該是她自己。
“你方纔說提出換號的是雷佩茹的舞伴?”賀知知問。
出事千金的男伴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賀知知面色一冷,看來和根生的死一樣,這次依然有人搶先埋伏在雷佩茹的身邊下手,不讓她再繼續追查光陰家的祕密。
“我還要再去一趟厲隆海的府邸,去把車開過來。”賀知知吩咐從司令府趕來彙報的人。
一邊說着,她一邊大步流星地朝着醫院外走去,但是驀地左腳一絆,賀知知堪堪穩住,原來是鞋帶不知爲何又鬆開了,仔細一看,發現是鞋釦的五金件鬆了,所以扣不穩。
“我家小姐有一雙鞋。本來是舞蹈結束之後要換上的,如果司令夫人不嫌棄的話,我去幫您拿來。”男人道。
賀知知點點頭:“勞煩。”
黃昏時,厲隆海的府邸側門連罵帶攆地逐出了一個抽泣的身影,是伺候雷佩茹的女傭,主子私逃,她自然也沒什麼好日子過,被打了一頓趕出來。
“嗚嗚嗚。”女傭年紀還輕,遇見這種大事只會哭,哭得司令府裏驅逐她的人心煩,兇巴巴地怒吼道:“你再敢在這裏哭喪,司令就派人把你抓起來丟進大獄裏。”嚇得她頓時噤聲。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像沒頭蒼蠅一樣不知往哪去。
路旁一輛鋥光瓦亮的車打開車門。
女傭正要繞路走,卻聽見裏面一個好聽的聲音:“上來。”
“你不用害怕,佩茹姐姐離去前,特意囑咐我好好照顧你。”賀知知微笑着。
“怎麼可能?茹姨太根本不敢見你。”女傭倒也不傻。
賀知知直接亮出了手裏的一疊銀票:“我資助你的理由是不是真的不重要。但你現在需要安身立命的東西不是嗎?何況,我只問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女傭的目光牢牢被賀知知手裏的銀票吸引了,鬼使神差就上了車同意密談。
“雷佩茹的舞伴是誰?”
女傭仔細想了想回:“我也不知道……他一直戴着面具,說是怕被司令記住樣子以後報復。不過我覺得他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他平時戴着白手套和茹姨太跳舞,表面的理由是不敢真正碰她,可我有次送他練舞完離開,發現他出門就把白手套摘下來扔了,感覺就是很嫌棄碰過茹姨太的樣子。”
女傭回答完,有些惶恐地擡頭:“我說的這些是不是沒有什麼用,你該不會反悔不給我銀票吧?”
“不。”賀知知微微眯着眼,“你說的信息很有用。”
她如數付了錢,讓女傭下車。
雷佩茹的舞伴戴着面具,說明他擔心人認出他。戴着白手套,則說明他看不上雷佩茹。要知道雷佩茹在司令府的日子過得舒舒服服,最重視自己獲盡寵愛的臉蛋,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抵擋她精心保養的美貌。
這兩點都說明,這個男人極有可能有一定的社會地位,所以才隱藏面目,以及對女人的眼光頗高。
“現在去哪?司令夫人。”司機問。
賀知知忽然想起,今天本來應該是自己離婚案開庭的日子,可她之前爲了見根生,和厲堇元演了一出複合的戲騙厲隆海,私自將開庭日期推遲了,這幾日又一直在外逗留,沒來得及把消息親口告訴自己的離婚律師周敬也。
“我得回趟周山。”賀知知匆匆道,暗想糟了。
周敬也是日理萬機的大律師,她擔心他覺得受到了戲弄,以後索性不接她的官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