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雲月對司徒敬也並不止於兄妹之情。
越深的愛，反噬越深。
以爲司徒敬也要除掉她，她現在充滿了怨憎，以至於厲堇元還沒訊問，她就把自己所知的全部說了出來。
司徒敬也可以殺她，那麼她也可以報復他。
以暴露他的祕密爲報復。
“當年賀知知產後大出血瀕死，是司徒敬也救了她，並帶她到琺國精心培養。不過當時他怕賀知知知道他別有所圖，所以並未露面。”司徒雲月看到厲堇元皺起的眉頭，冷冷一笑，“你一定很疑惑他當初爲什麼要救賀知知？”
“與光陰教有關嗎？”厲堇元問。
司徒雲月略覺詫異：“看來你查得很深入了。不過，有些東西如果我不告訴你，你永遠也查不到。”
說着，司徒雲月一把扯下了左肩的袖子，厲堇元本能地要移開目光，卻被一個圖案吸引住了。
在司徒雲月左胸的邊緣上，赫然有着眼睛鐘錶的圖案，泛着微微的粉紅。
“蘭泊國皇室信奉光陰教。”司徒雲月解釋，“眼睛鐘錶是光陰教的圖騰，凡是其信徒都有這個圖案在身上。”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厲堇元面色嚴肅。
“光陰教掌握着世界最先進的祕密，簡而言之就是，能夠預知未來。”司徒雲月的眼睛綻放着激動的光彩，“或許你們這些非教徒的外人不會相信，但這確有其事，光陰教會視各成員國的奉獻，透露未來的祕密，而窺見這些未來機會的國家，都把握住了飛黃騰達的機會。比如普及蒸汽應用的霧國和推行電力的紐國。”
“我相信。”厲堇元斬釘截鐵地同意。
“厲司令果然是有大局觀的人。”司徒雲月佩服，“如果普通人聽到，恐怕只會以爲是天方夜譚、兒戲騙局。”
“賀真璋的遺作在我手上。我解密了一些，發現上面記載的信息意義非凡。這佐證了你說的話。”
“賀真璋……”司徒雲月嗤之以鼻，“他不過是個攪混水的人。真正的預知者根本不是他，而是他的妻子，光陰教上任教女。至於爲什麼教女能夠洞見未來，無人能解，反正教女的血脈會遺傳這一種能力。”
據司徒雲月形容，賀真璋不過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畫家而已，只因爲上任光陰教女與其私奔並告訴了不少未來的祕密，他忍不住記錄在畫作上，可是又怕不能控制其影響，所以用了烏賊墨汁，一定時間後畫上的記號就會自然消失。
除此之外，唯有在給親生女兒所作的遺作裏，他才傾其所有全部記錄，以備女兒將來萬一所需。
“所以根據血脈遺傳，我的夫人是這一任光陰教教女？這就是司徒敬也爲什麼要控制她的原因。”厲堇元確認了這個猜測，心情複雜。
“是。所有的信徒都相信，既然教女能夠預知未來先機，那麼也一定能判斷出上位的掌權者是否能成爲明君。光陰教之所以地位崇高，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爲它深深影響着各成員國的政局，誰能上位掌權，幾乎是由它說了算。”司徒雲月道，“這也被稱爲教女的祝福。”
“教女的祝福？”
“司徒敬也是私生子出生，地位卑賤，讓蘭泊國上下接受他成爲君皇，就算有父皇的遺詔在手也很困難。所以他才需要賀知知。”
“可是我並未感覺到我夫人有你說的教女的特殊能力。”
司徒雲月腹黑地笑了笑：“那是因爲她還沒有被當作教女供奉起來。”
“怎麼供奉？”厲堇元有種不好的預感。
“挖掉她的眼睛，讓她用另一種方式來看世界。唯有雙目皆盲，才能打開她的特殊能力。”司徒雲月的聲音越來越低，聽着令人渾身不適，“不止如此，在光陰教，教女有專門的供奉龕，是一米高的純金盒子，綴以無數瑪瑙珠玉寶石，華貴無比，她將終生跪在裏面祈求上天賜予天機。”
地位無比崇高的教女，實際上過得人不人，鬼不鬼。
“現在你知道爲什麼前任教女會私逃出去，並且故布重重疑雲，讓光陰教的人一直找不到她的女兒了吧？”司徒雲月說。
厲堇元臉色鐵青，拳頭幾乎捏碎。
“別看你現在一副深情痛苦的姿態。”司徒雲月白了一眼，“可只要你嘗過教女能力的好處，有朝一日，你說不定會主動把她關進純金的牢籠，並且挖掉她的眼睛的。”
在巨大的誘惑面前，抵抗力是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