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有再大的利益，我都不會拿我的女人去交換。
厲堇元本想如此答覆，可看着司徒雲月對任何人都失去了信任的樣子，這句話便沒有脫口而出。
他不必與不相干的人解釋。
做，永遠比說重要。
也直到這一刻，厲堇元才弄清楚雷炎爲何而死。
雷炎在死前說過一句至關重要的話：“因爲你這種有野心的人，對於知知而言，太危險了！”
這樣看來，他明顯是知道了光陰教的教女會有何下場，也和司徒雲月一樣認爲厲堇元位高權重，離頂點的位置一步之遙，必然忍不住登頂的誘惑，會把賀知知當作爭權的工具。
雷炎擔心賀知知會被她最愛的男人挖掉眼睛，關在金龕裏，一輩子像只生不如死的寵物。
僅爲了這個還算不上確鑿的可能，雷炎就願意爲賀知知而死。
他不惜用自己的死製造厲堇元和賀知知的誤會，只要賀知知永遠不諒解厲堇元，那麼就有機會遠離厲堇元的“魔掌”。
“還有一點，如果教女的血脈有奇異的作用，爲什麼明戰一直沒受到打擾？”厲堇元問。
“因爲教女血脈裏對未來的感知傳女不傳男，女人的第六感天生就比男人更加靈敏，這經過了數代的驗證無誤，所以教女所生的女兒尊貴無比，反之男孩則如草芥。”司徒雲月答。
厲堇元一直最爲不解的一個疑問也解答了。
怪不得雷炎會不惜傷害賀知知的身體，故意製造車禍害她流產。
因爲那時賀知知已經被診出很大的機率懷的是女兒。
雷炎不僅愛賀知知，也愛她的女兒，既然明知道她和她的女兒都擺脫不了教女的宿命，所以不惜殘忍地下手，不是因爲那是厲堇元的女兒，而是因爲如果是女孩，未來註定要揹負沉重的宿命。
雷炎不惜先下手爲強以絕後患。
到這裏，厲堇元的心頭涌上一股強烈的不甘，絕對不能被雷炎比下去，也絕對不能讓雷炎的擔憂成真。
現在最關鍵的一步就是解決司徒敬也。
“對了，司徒敬也是不是用什麼特殊的方法控制了我夫人？”厲堇元問，“最近一次開庭，知知給我的感覺很陌生。”
“這我就不知道了。”司徒雲月老實地搖搖頭，“司徒敬也把教女救到琺國，然後精心培養了七年，卻一直沒有告知教女真實身份，也沒有挖掉她的眼睛送回光陰教記大功一件。我猜他應該是怕教女被送回去後會記恨他，不會祝福他登基。所以寧願一直瞞着，但七年間他有太多機會可以下手，必然在教女身上布了其餘暗招，讓她在一定的時候不能拒絕幫他上位。”
“暗招？”厲堇元的記憶裏忽然撕開一道口子。
在北方首府時，賀知知曾偶然提起過自己消失七年間發生的事。
她被人救到琺國後，那人雖從未露面，卻派人送來過一份奇怪的協議。
紙是用金箔製成，這符合蘭泊國喜用金子的習慣。
墨則是要求賀知知割破指尖以血注入。
那麼，這份用血簽定的協議是否就是賀知知性情會被控制的原因？
細細一想，很有可能。
“如果教女用血簽過協議，能否毀約？”厲堇元眉頭緊鎖。
“當然不行！教女的血脈極爲特殊，傳承天機，其血之珍貴無法想象，用血簽過的協議哪能是隨便毀約的。”司徒雲月想也不想就回。
“撕毀契約呢？”厲堇元問。
“我估計應該不行，教女的契約一旦形成，絕非撕毀一張紙那麼簡單，而帶着近乎神意的力量了。”司徒雲月的臉上隱隱流露出一絲懼色，顯然，所謂的神意令她只是隨口一提便心驚膽戰。
“凡事需要試一試纔有定論！”厲堇元斬釘截鐵。
他不會放棄從司徒敬也的手裏搶回賀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