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
厲堇元已經收到賀知知順利抵達知知村的消息，閱後即燒燬了那張密函，整暇以待。
他坐在書桌前，修長的指節有節奏地敲打着桌面，當敲擊聲凝滯時，書房的窗外出現一個人影猶如倒吊蝙蝠。
譙振夏落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堇元兄，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就不能當沒發現我嗎？”
厲堇元微掀眼皮：“你爬牆的聲音太吵。”
“我身手在全軍也算數二數三了，你居然說我很吵……”譙振夏指着自己十分難以置信，但質問的氣勢卻在厲堇元面前節節敗退，最後甘拜下風，“好吧。吵就吵吧。”
“廢話少說。你老子那邊情況如何？”
“我憑什麼要說啊？”譙振夏聳聳肩，坐在厲堇元的書桌上喫瓜子，嗑得津津有味，“我和我老子的關係雖然不和，但也不像你和你老子那樣水火不容，大是大非面前，我還是不會出賣我老子的情報的。”
厲堇元太陽穴處青筋一跳，譙振夏把瓜子殼嗑得一地都是。
他忽然長臂一伸，譙振夏機敏地與他過招，但沒走三個回合，便是被厲堇元壓在地上單膝跪着，臉貼着一地瓜子殼唉唉直叫。
“好了好了，我說我說。”譙振夏很識時務。
厲堇元鬆開了他。
譙振夏拍拍臉上扎着的瓜子殼，怨聲載道：“我會說可不是因爲我怕你，而是因爲你前段時間得了青什麼素的製作方法，沒有藏着掖着，直接給各大軍醫院都送了一份作研究，我們集團軍因爲這東西的出現，傷亡銳減百分之六十。算我欠你一份情。”
前陣子，厲堇元讓手下研究解析出賀真璋的遺作，發現了一種效果傑出的抗菌素，便以怪醫林樹生生前筆記的名義對外傳播。
但譙家的老狐狸和小狐狸並不相信。林樹生死了這麼久，怎麼忽然冒出來他的醫學筆記？
厲堇元研究賀家祕密的事情，早就被盯上了。
“行行行，我說。你老子被帶回去配合調查後，和我老子對上，那可不得一番腥風血雨。最後你老子還是敗在我老子蒐集的證據下，憋屈地承認了所有和光陰教的往來情況。但他咬死不是爲了自己飛黃騰達，而堅稱是爲了國運。”譙振夏癟癟嘴，一副鬼才信的樣子。
厲堇元最清楚厲隆海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他不倒，始終對賀知知是個威脅，便道：“我手頭有錄音，厲隆海數次找我談合作，都是爲一己私利。我會整理一份給你。”
他一直防備厲隆海，等待着反撲的契機。
譙振夏愣住，半晌後拍拍手：“妙啊，堇元兄。難怪你有殺神的外號，神擋殺神，父擋……”
厲堇元瞪譙振夏一眼：“他不配。”
譙振夏訕訕地閉嘴，卻伸出手。
厲堇元挑挑眉：“你急着投胎？我整理好自然會派人給你送去。”
譙振夏嘆氣：“不是這個，厲隆海的野心，就算沒有你的證據，我老子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難道會不想方設法滅了對頭？問題是現在我老子審出光陰教的事情來，對嫂子是教女的能力很感興趣。你和厲隆海畢竟是父子，要想不被牽連，還是把嫂子暫時交出來吧？”
“事不湊巧，我們已經協議離婚了。我對這個女人的下落沒有興趣。”厲堇元早有預料，淡淡道。
他把莊寧盡幫忙擬的協議扔到桌上。
譙振夏拿起來看了看，很快把協議撕成粉碎。
“堇元兄，這事你也只能騙騙別人。”譙振夏笑了，“以我對你的瞭解，你要麼從未動心，要麼一旦動心，就絕無收心的可能。”
門廊上懸着貝殼做的風鈴。
風來，琳琅作響，停不下來。
譙振夏好言相勸：“堇元兄，我老子惜才，一直看好你，所以纔派我先來，而不是直接包圍你的帥府。把嫂子交出來吧，有我在，我會好好照顧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