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佳甜趴在白薇耳邊小聲說:“娘,咱得趕緊把那個熊孩子治好,不然他會把大家都傳染的。”
山洞裏雖然通風還不錯,但畢竟是住了這麼老多人,空氣還是比較渾濁的。
這要是張大寶把感冒病毒傳染開來,可就糟了糕了。
白薇經閨女這麼一提醒,也緊張起來。
全屯子老人孩子佔了得有一半,要是真的鬧起了流感,那可真容易出大事。
“那你上房車裏找個感冒藥出來。”白薇想了下才小聲說到。
即便是有風險,她們也得這麼做,現在只有這一個法子能解決問題了。
陸佳甜其實也是這個意思,於是二話不說,就靠在白薇身上,快速地進入了房車空間。
他們家人平常有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基本上不去醫院,都是去藥店買點非處方藥吃了也就好了。
所以三口人出門旅遊的時候,在醫藥箱裏備了不少常備藥。
陸佳甜雖然不是學醫的,但從小到大沒少給自己開感冒藥,所以在醫藥箱裏一通翻找之後,她決定用中西醫結合療法。
頭孢、白加黑和傷風膠囊每樣都拿了。
這時候就別管過度醫療和濫用抗生素啥的了,也顧不上兒童用大人藥不合適之類的,只要知道這幾種藥能治好張大寶,就足夠了。
治好他只是捎帶腳的,陸佳甜真正的目的是預防全屯子人被傳染。
所以嘍,這時候要的就是最快療效。
白薇拿着閨女給的藥,端詳了一會兒,覺得這幾樣混着喫死不了人。
然後就找了一個小碗,倒入小半碗水,把抗生素和感冒藥丟進去搗碎,傷風膠囊掰開把藥粉倒進去,攪和均勻,端了出去。
“喏,給你孫子喝點水吧,小孩子發熱要多喝水纔好。我家的水都是之前儲備的井水,比外面的雨水乾淨。”
老張婆子一聽是對孫子好的東西,立即接了過來,就餵了進去。
張大寶正好口乾的要冒煙了,就着水碗,一口就給幹了。
“啊,這水怎麼有股怪味呢?”張大寶納悶地問,有點苦不拉幾的,還有一股子像是中藥的味道。
聽他這麼說,白薇立馬奪過自家的碗,板着臉說:“事兒真多!我就多餘可憐你!”
說完,就氣沖沖地回了自家山洞,再也沒出來。
圍觀衆人不知道真相啊,就都覺得張大寶太不像話了。
人家白薇好心好意給你送水喝,你還淨事兒。
熊孩子果然還是熊孩子,不會因爲生病而變的懂事。
大家見他都能瞎挑剔了,這應該是沒啥事了,也就各自回去睡覺了。
老張婆子沒理會大家的七嘴八舌,只是翻着三角眼白了他們幾眼。
她其實是特別想和他們吵幾句的。
幹啥玩意兒啊,一個個地都來擠兌我們老張家。
那白薇不就是隨便說兩句話,然後端杯水來麼,別整的好像救了我家大寶的命似的。
裝什麼犢子啊!
你們又跟着捧什麼臭腳啊!
不過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幹不過這麼老多人的,於是就只能憋了巴屈地嚥下這次委屈,低頭抱着孫子,哄他睡覺。
張大寶此時燒的難受,昏昏沉沉的,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老張婆子後來熬不住,也跟着迷迷瞪瞪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一睜開眼睛,就去摸張大寶的腦門。
然後,她猛地發出一聲尖叫,“啊——”
瞬間,整個山洞的人又都被吵醒了。
這回都不用尋思,大家就都知道,是老張婆子乾的。
有人氣的捶牆,“要死了,叫什麼叫啊!”
還有的人心中劃魂兒,“不會是她家張大寶死了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這些人的心情略微有點複雜。
畢竟是一個屯子裏的孩子,就這麼死了,讓人有點同情。
可是一想到屯子裏往後就少了一個討人厭的熊孩子,還非常有可能是少了一個未來的賊偷或者地痞無賴,大家心裏頭咋就莫名覺得有些慶幸呢?
不過還不等這些人糾結出個所以然的時候,就聽見老張婆子又扯着脖子吼了起來。
“感謝老天爺啊,我家大寶不發熱了。”
得,不用糾結了,以後還得繼續忍受。
很多人覺得挺遺憾,而老張家的三個大人高興地又喊又叫。
他們家的四個閨女,就默默地縮在角落裏,事不關己一樣冷冷地瞅着。
張招弟微微低垂的眼皮遮住了她眼中的恨意和震驚。
怎麼會沒死呢?
明明上輩子的今天早晨,張大寶死於高熱。
她那偏心眼的奶奶,哭的死去活來,她那不是人的爹孃互相指責繼而大打出手,互毆了個頭破血流。
可是爲啥這一切都沒有出現呢?
還有,上輩子的砬子屯被突然爆發的泥石流給掩埋了大半,很多人家在睡夢中就喪生了。
跑出來的人家也都啥也沒有帶,很多人連鞋子都沒穿,匆忙跑到山坡上,躲過了後來的洪水。
張大寶就是這樣染上風寒死掉的,之後砬子屯一個接一個地染病,年老體弱的死了不少。
張招弟本以爲今天就能看到那解氣的一幕了,不想,一切都不一樣了,和上輩子徹底不一樣了。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張招弟苦思冥想了老半天,一個猜測浮上心頭:難道是老陸家也有人和她一樣重生回來了?
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不然怎麼解釋他家最近左一出右一出的事兒呢。
張招弟暗暗握緊了拳頭,不論你家到底咋回事,我也一定要弄死你陸佳甜。
咱們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陸佳甜可不知道她心裏頭想的啥,她正在和白薇發愁呢。
那張大寶雖然退燒了,但是感冒還沒有完全好呢,怎麼才能再把藥給他喫進去呢?
還有啊,洪水之後本就容易發生疫情,砬子屯的人們如何才能減少感冒機率呢?
他們家醫藥箱裏的感冒藥數量有限,可不夠全屯子人用的啊!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三人賽過諸葛亮。
她們倆就去找陸永安商討對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