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永安聽閨女說景熙要帶傷打獵,不由得有些心疼這個小子。

    他肯定是覺得不能白喫陸家的飯,得做點貢獻纔行。

    這就是“寄人籬下”的感覺吧。

    才十歲的孩子,竟然想的這麼多,陸永安如何不心疼呢。

    這小子是他給揹回來的,他不能不管。

    他們老陸家既然收留了他,就會把他當做自家孩子看待,不需要他格外做什麼。

    家裏的八個小子幹啥,景熙也幹同樣的就足夠了。

    他們是收養個孩子,又不是拐個童工回來。

    爲了讓景熙正確認識到這些,陸永安就特意過來了。

    可景熙還天真地以爲自己會得到陸永安的支持呢,要努力地說服他。

    “二叔,我的傷沒有大礙,真的可以上山了。

    獵個野雞兔子啥的,不費多少勁兒,我能行......”

    “行個屁!”陸永安不等景熙說完,就沒好氣地打斷了他。

    “你瞧瞧你身上的傷,不敢走不敢動的。

    別上山沒打着獵物,反倒讓野獸把你給當獵物了。”

    景熙:二叔,我懷疑你在瞧不起我。

    是個男人都有好勝心,景熙自然也不例外。

    雖然才十歲,但他向來都是要強不服輸的性子。

    於是他的臉色有些漲紅,但卻依然好聲好氣地跟陸永安解釋。

    “二叔,我們當獵人的,真沒有那麼嬌氣。

    常年和山林野獸打交道,受傷是家常便飯。

    只要還能動彈,就不耽誤打獵。”

    他爹景力一直都對他要求很嚴格,所以景熙已經習慣了帶傷堅持打獵,真的不覺得此時的情況需要繼續休養。

    男人嘛,就是得能喫苦,不然將來怎麼賺錢養家。

    不過陸永安可不是那狠心的景力,看不得這麼小的孩子遭那罪。

    他家又不是窮的揭不開鍋了,不差那幾只山上的野物。

    但是眼看着和景熙講道理也沒有用,陸永安乾脆就不和他掰扯了,直接下命令。

    “小黑子,我告訴你,你的命我是我和甜丫、小八一起救回來的。

    那你就等同於是我們老陸家的人了。

    往後,我們說啥你就得聽啥,不許有反對意見,聽見沒有?”

    景熙:不是,二叔你硬氣霸道啥的,我都可以聽,但是咱能不能別喊我小黑子?

    聽起來更像是狗名了。

    不過看着陸永安臉色不好的樣子,景熙也不敢給自己爭取姓名權啊。

    他還是再掙扎一下打獵的事兒吧。

    總不能一個專業的獵人整天躺在炕上啥也不幹,然後瞅着一隻小野獸天天往家抓野物吧。

    對,在景熙的眼裏,金子可不是啥小野貓,而是一種不知名的野獸,可能還是個幼崽。

    他和陸家人不一樣,常年生活在山林裏,見過的野貓不計其數,但從來沒有哪一隻像金子這樣的。

    金子現在的外形和野貓有些像,但還是有細微差別的。

    將來長開了,應該就會發生變化。

    只不過景熙也分辨不出金子到底是哪種野獸,覺得它有點像老虎,又有點像獅子,還有點像豹子。

    但是他也沒見過這些野獸的幼崽,都是聽他爹描述的,所以也整不準。

    或許等它再長大一點,特徵更加清晰了,纔好辨認吧。

    景熙在醒來後第一次見到金子時,就把自己的判斷都跟陸永安說了。

    他生怕這小東西野性難馴,再傷到陸家人。

    只不過,陸永安笑着告訴他不用擔心,金子就是家裏的一員,不會有那種情況發生的。

    景熙一開始自然是不信的,但是這兩天觀察下來,他不得不改變自己的看法了。

    就金子這通人氣的程度,簡直比任何家養的動物都要厲害了,跟成精了似的。

    而且最要命的是,它顧家還能幹啊。

    白天打獵,晚上抓耗子的,讓景熙更加覺得自己是個喫白食的了。

    更讓景熙生氣的是,金子它總故意挑釁。

    以前每次帶回來獵物,它都會直接找老陸太太換小魚乾喫。

    但是這兩天,它回家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叼着獵物到景熙跟前晃一圈,然後踩着高傲的步伐離開。

    離開了景熙的房間後,再嗖的一下奔向老陸太太。

    也不知道這小東西是不是把景熙當做競爭對手和假想敵了。

    反正景熙現在是瞅它極其不順眼。

    他十歲男人的尊嚴,怎麼可以被一隻小獸給踐踏呢。

    所以他又繼續軟磨硬泡的,想要讓陸永安同意他上山。

    結果,陸永安鐵了心地讓他養好傷再說,並且還威脅他。

    “如果你小子敢偷摸地自己上山,那你以後就別回來了。”

    說完之後,他覺得不太妥當,萬一這傻小子犯了虎勁兒,真就一個人回山上去了呢?

    那可不行,救人救到底,堅決不能讓這傻小子回去送死。

    過幾天暴雪一下,山上寸步難行,他不是凍死就是餓死。

    於是陸永安又改口到:“不行不行,剛剛那話不對,我重說。

    你要是偷摸上山,就罰你三天不許喫飯,以後拿根繩子把你拴在家裏。”

    景熙明明想笑的,但是,他的眼睛卻溼潤了。

    陸二叔太好了!

    景熙覺得心口窩脹脹的,被溫暖和感動給填滿了。

    他略微擡高了臉龐,衝陸永安露出一個微笑。

    “二叔,我以後聽話。”

    來陸家短短几天,他就學會笑了呢。

    陸永安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哎這纔對嘛,小黑子真乖。”

    景熙:我能不能抗議一下,我不叫小黑子。

    陸永安隨後又開導了景熙幾句,讓他別有心理負擔,安心養傷就好。

    等到他好利索了,少不了讓他幹活的。

    他就是這個家裏的人,不用想東想西的。

    景熙從來沒有被這樣溫和地教導過,覺得新奇又感動。

    他爹景力是個莽夫,說話做事都很直接,從來不會耐心和細心地去教育小孩子,是個典型的嚴父。

    而陸永安給他的感覺,就是那種循循善誘的慈父,而且說出的話讓人很受用。

    於是不知不覺間,景熙就被陸永安洗腦成功了。

    不僅不惦記上山打獵,還答應乖乖養傷,以後幹啥活都聽家裏安排。

    陸永安把景熙搞定之後,就繼續幹活去了。

    這第一場雪站不住,已經被太陽曬的快要化沒了,一點都不耽誤屯子裏的防禦工事建設。

    現在整個工程已經進入收尾階段了,估計再有三兩天就徹底幹完了。

    就在壯勞力們努力幹活的時候,陸佳甜也跟着她奶在家裏忙活呢。

    只不過老陸太太是在幹正事,而陸佳甜則是在一旁搗亂。

    然而當成品出來後,孩子們都要樂瘋了,大人們也都跟着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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