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佳甜覺得自己兩輩子加一起,都沒這麼丟人過。

    咋玩個雪還把自己給困住了呢?!

    這時候,金子已經急的不行了,不停地喵喵叫,同時用力掙扎着。

    它剛纔就是看陸佳甜跳進了雪地裏,覺得挺好玩兒,就也跟着跳了一下。

    哪裏知道,積雪太深了,金子一頭扎進去後,直接就被吞沒了。

    金子慌得不行,揮舞着爪子胡亂地抓撓,結果越陷越深。

    於是它又弓着身子,努力向上跳躍,試圖離開。

    但結果卻是它一次又一次地被積雪埋住。

    金子被氣的要抓狂了,用力一甩腦袋,發出了怒吼。

    “嗷嗚——”

    陸佳甜嚇得一激靈。

    哎呀我滴天吶,大老虎下山啦?

    金子也被自己突然發出的吼聲嚇到了,僵着身體一動不敢動,眼珠子瞪得溜圓,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

    什麼動靜?

    是我麼是我麼?

    比一人一寵更驚恐的是小八的那些雞鴨雁大軍。

    正努力地找食兒喫呢,突然天降獸吼,嚇的它們一通亂撲棱。

    最後都衝進了雪堆裏,瑟瑟發抖。

    本來它們這會兒應該是在野地裏刨食兒喫呢,但這不是下大雪了嘛,就改爲在後園子裏溜達。

    小八特意央求他爹幫忙把積雪劃拉走了,方便它們在泥土裏尋摸點喫的。

    什麼貓冬的小蟲子或者蟲卵啊,掉落的草籽啊,甚至是枯草葉子都可以幫它們充飢。

    沒辦法,這年頭人都喫不飽呢,可沒有多餘的喫的餵它們,只能艱苦點,自力更生吧。

    家裏每頓飯的刷鍋水再貼補點,它們也能勉強活下去。

    本來它們的生活就已經夠艱難的了,這咋還突然間冒出來個那麼嚇人的動靜。

    讓不讓人,啊不,讓不讓雞鴨雁活啦?

    小傢伙們表示很委屈很受傷。

    金子也很委屈,瞧瞧把俺氣的,叫喚都不是好動靜了。

    然後它就又發出了喵喵的叫聲,還是那種可憐唧唧的喵聲。

    可嚇死寶寶了,嗚嗚嗚——

    陸佳甜聽着同一個位置傳來的兩種叫聲,簡直要懷疑自己聽力或者記憶出問題了。

    於是她艱難地轉頭看向景熙。

    “剛剛金子是不是發出野獸的吼聲了?”

    景熙一臉嚴肅地點頭,“嗯。我就說它不是小野貓。”

    陸佳甜:“現在我信了。金子它不會真是老虎崽子吧?”

    景熙依然嚴肅地像個大人,“它現在還太小,我也說不準。”

    陸佳甜莫名生出了一種自己很牛掰的感覺。

    試問,誰能養個老虎崽子當寵物?

    嗷,就算不是老虎,也肯定會是其他很厲害的獸獸,威風凜凜的那種。

    若干年後,陸佳甜每每回想起此時的激動,都恨不得給自己一拳頭。

    醒醒吧,沒事兒瞎做什麼白日夢,白激動一場了。

    野獸也不全都是威風凜凜的,哼。

    金子哪裏知道它的小主人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它等了老半天也沒有等來救援,真是又氣又急又委屈。

    它很想再發出一聲嗷嗚聲來發泄一下,但是試了好半天,都只有各種音調的喵喵喵。

    金子氣的不行,乾脆躺平,四腳朝天的,望着上方的一小點天空,任由冰冷的雪花胡亂地往臉上拍。

    陸佳甜終於結束了瞎想,還得面對現實問題——咋出去?

    而且還得去撈金子呢。

    她嚥了咽口水,扭頭看向景熙,擠出一個帶着尷尬的笑。

    “額,小黑啊,你能幫我去喊下我爹不?讓他來把我和金子拔出去。”

    她一點都不想繼續在雪地裏當大蘿蔔了,但是又不想大聲嚷嚷引來全家人的圍觀。

    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讓景熙悄悄地叫她爹來救援。

    景熙心裏都要笑翻天了。

    哎呀,甜丫可真是太可愛了!

    圓滾滾的一小球,比小兔崽子還招人稀罕。

    要是被陸佳甜知道了自己竟然又被景熙比作了兔崽子,估計得立即化身爲咬人的兔子。

    你們家夸人是用兔崽子來的啊?!

    其實這也不能怪景熙,他從小就是在山林里長大的,接觸的全是動物。

    所以本能地就會用動物來比較。

    在他眼裏,不論是之前的狗崽子,還是現在的兔崽子,都是他從小到大見過最可愛的動物了。

    所以自然而然地就用來和陸佳甜相提並論了。

    陸佳甜幸好不知道景熙這種獨特的夸人方式,不然肯定會大聲告訴他:我不用你誇,謝謝嗷!

    景熙在心裏偷笑,臉上卻絲毫沒有泄露,依然是一副嚴肅的大人模樣。

    “不用叫二叔,我幫你出來。”

    說完,他就用力踢開腳邊的積雪,朝陸佳甜走了過去。

    這就是個子高的好處,大長腿踩在雪地裏,只是行動略微費力點,但是卻並不會陷住。

    陸佳甜回頭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心裏酸極了。

    哼,早晚有一天,我也會擁有迷人的大長腿!

    景熙的行動很快,幾步就到了陸佳甜跟。

    然後掐着她的小圓腰,一用力,拔出來了,啊不,是抱出來了。

    陸佳甜就覺得眼前一花,然後看世界的角度都變了。

    唉呀不好,金子咋不動了呢?

    “小黑小黑,快點救金子。”

    景熙舉着陸佳甜,又緊走幾步,來到了金子跟前。

    陸佳甜掰開景熙的手,跳到地上,擔憂地摸着金子。

    “你咋地啦?”

    金子瞅瞅她,弱弱地喵了一聲。

    陸佳甜心疼壞了,趕緊摸摸它的毛,“別怕別怕,姐姐來救你了。”

    說完之後,她趕緊把金子輕輕地抱在了懷裏。

    “小黑,咱們趕緊回屋,讓它上炕暖和暖和,八成是凍着了。”

    景熙聽她這麼說,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下,心裏話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像個小傻狍子似的。

    金子纔不會被凍着,那一身毛暖和着呢。

    不過小丫頭有要求,他就得照做啊。

    於是景熙又抱着一人一貓出了雪地。

    陸佳甜一到沒有積雪的地方,立即蹦了下去,抱着金子一溜煙跑回屋了。

    工具人景熙被留在原地,像極了被用過就丟的小可憐。

    結果金子自然是啥事兒沒有,一進屋就活泛過來了,纏着陸佳甜各種撒嬌,最後到底得了兩個小魚乾,纔算是滿意。

    老陸家所有人吃了一頓熱乎乎的早飯之後,也都輪流休息去了。

    也不知道大雪還會持續多久,他們得做好長期戰鬥的準備,掃雪不能停啊。

    砬子屯的人們由於掃雪及時,所以並沒有遭受啥損失,但永平縣的其他地方可不全是這樣。

    縣令祝德運這會兒已經忙翻天了,偏偏還有人忙中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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