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看到老孃遞到眼前的藥包,很是不耐煩,就想要開口指責她。

    但是眼神隨意一瞥之際,他又突然頓住了。

    這些藥材?

    李大夫心下一驚,連忙接過了那個藥包,仔細辨認起來。

    等確認這裏面只有三味藥之後,他的臉色變得精彩起來。

    這看在外人眼裏,就是他被氣的要爆炸了。

    那個踢翻煎餅鏊子的男人見狀,立即幸災樂禍地說到:“李大夫,這個藥是那小丫頭開的,是不是對你孃的身體有害啊?

    我就說她家沒有一個好人吧。

    大的往煎餅餜子裏下毒害人,小的更直接胡亂開藥害人。

    快讓他們賠償!”

    說完他還又煽動圍觀者的情緒,“就他們家這樣的人品,可別再留在縣城了,不然說不定哪天就會給城裏的水井水渠投毒哪。

    到時候咱們可就全都完了!”

    本來現在永平城裏喫水就困難,再被那人一通瞎忽悠,有些人就穩不住情緒了,跟着嚷嚷了起來。

    煎餅餜子可以不喫,但是水必須得喝啊。

    所以把老陸家人攆出縣城,對他們來講也沒啥損失,還能減少一個極大的隱患,很划算。

    老陸家人在這一刻成爲了很多人喊打的對象,從未有過的屈辱感襲上每個人的心頭。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沒有任何利益瓜葛的陌生人,竟會對他們產生這麼大的敵意,就因爲別人的幾句莫須有的罪名。

    這一刻,他們很委屈,也很迷茫。

    人心,這麼恐怖的麼?

    突然,有人大吼了一聲:“都別瞎嚷嚷了!

    你們啥也不知道,跟着胡亂吵吵個啥!”

    圍觀衆人頓時沒有了動靜,不解地看向說話的李大夫。

    李大夫先是深深地打量了一番那個踢翻煎餅鏊子的人,冷笑了一聲。

    “呵呵,你這人不簡單啊,差點被你耍得團團轉。”

    說完,他也不管那人什麼表情,轉頭看向了圍觀者。

    “你們可別聽風就是雨的了,我娘這服藥沒有任何問題。

    相反,它非常對症,對我孃的身體很有幫助。

    雖然只有區區三味藥,卻相輔相成,能夠調理好我娘目前的病症。

    這麼精妙的方子,我是開不出來的。

    我自愧不如啊!”

    老太太一聽,立即奪回了藥包,寶貝似的放到了懷裏,生怕她兒子又搶回去似的。

    李大夫無奈地笑了下。

    老小孩兒老小孩兒,人老了就真的像個孩子似的。

    他以後啊,還是多對她老人家有些耐心吧,就像小時候老孃耐心哄他一樣。

    李大夫調整了下心態,然後看向陸佳甜。

    “小姑娘,請問你師承何處啊?”

    小小年紀竟能開出如此令人叫絕的方子,她師父肯定不是普通人。

    陸佳甜笑眯眯地回答:“很抱歉哦,我師父是個隱世神醫,不許我對外抱他老人家的名號。”

    李大夫立即點頭,“那我懂了,高人都是這樣的。”

    他也就沒有強人所難地繼續追問。

    然後他也學着剛剛那個小夥子的樣子,堅定地站在了陸佳甜身邊。

    “我李富貴雖然不是什麼名醫,但是在這永平縣也算得上是有名號的吧?”

    圍觀者們立即大聲應和着,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

    正如李大夫自己所說的那樣,他的醫術醫德都是很不錯的,不少人都去找他看過病。

    遇到有些家裏實在太窮的,他還經常不收診金,賒藥甚至是送藥。

    所以李大夫的名聲很好也很大。

    要不然那個鬧事者也不會情急之下就想到了借用李大夫的名頭。

    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打臉就像龍捲風,嗖的一下就到了。

    那幾個人僵硬着身體,還想要再掙扎一下,卻被李大夫一句話給錘死了。

    “我可以用我的名聲發誓,我從未給那個年輕人看診過。

    而且,那人也真的是沒有任何毛病,他壯的像頭牛似的。”

    診斷一出,就蓋棺定論了,那人沒病,就是來碰瓷的。

    現在一大一小兩個大夫都給出結論了,圍觀者也算是徹底知道這是咋回事了。

    這不就是眼紅人家賺錢多,所以想來訛點銀子麼。

    就在這時,又有人認出了鬧事者的身份。

    “哎呦,我想起來了,除了那個領頭的,其餘幾人都是常在城南一帶晃盪的地痞無賴和賊偷啊。”

    隨後又有更多人認出了這些人,然後就更加認定了這是一場蓄意碰瓷了。

    那一老一少兩個女的,是一對母女,在城南一帶當賊。

    另外兩個三個男的,都是無業遊民,敲詐勒索收保護費,都幹過。

    只不過以前他們穿的都沒有今天干淨整齊,所以大家一時間沒有發現。

    現在被當場扒出真實身份,這幾個人可慌了神。

    剛纔官差出現的時候,他們還慶幸呢,這人不是混城南的。

    哪曾想啊,圍觀的人羣裏竟然有認識他們的,真是太點背了。

    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做了壞事,總是要有報應的!

    以前的時候,他們僥倖躲過了官差,現在算是主動送上門來嘍。

    見到身份敗露,這幾個傢伙就想要逃跑。

    結果,老陸家人和熱心的圍觀者齊齊出動。

    三下五除二,就全都給按在那兒了。

    官差:......我還沒發揮呢!

    老陸太太拎着一捆草繩,把這幾個傢伙結結實實地捆好了,拴成了一串,然後把繩頭送到了官差手裏。

    官差:“謝謝陸老夫人!”

    衆人驚訝,官差管一個賣煎餅餜子的老太太叫老夫人,而且貌似還挺恭敬的,啥情況?

    這時候,被陸家兄弟追捕回來的領頭人也蒙了。

    上頭沒有人告訴他,這家煎餅餜子攤位有後臺啊!

    老陸太太客氣地對官差點頭道謝,然後走到了那個踢翻煎餅鏊子的男人跟前。

    “說,你的幕後主使者是誰?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她可不信對方這麼折騰就是單純地爲了要銀子。

    尤其是眼前這傢伙,咋瞅也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

    那人眼神閃爍了下,“我不懂你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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