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他的愛蓄謀已久 >第703章:青春.餘
    聽瀾因爲喝了一點點酒,也有些昏昏欲睡了。而卓禹安此時卻是心境澄明,是場上唯一最清醒的人。

    不過說清醒,也沒有那麼清醒,尤其當他終於換到聽瀾的旁邊坐着,聽瀾不知何時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時,還清醒什麼,她的髮香襲來,他人已微醺,保持着一個姿勢一動不敢動。

    包間裏到後半夜已經很安靜了,大部分同學都東倒西歪地靠在沙發上睡着。卓禹安本來很剋制,也很紳士,一直是一動不動任她靠着,就這麼近的距離,他已十分知足。

    然而,聽瀾不知何時稍稍側了側身,整個人一半的身體是趴在他的身上的,並且雙手直接環住他的腰。

    卓禹安的心都快要被炸裂了,包間暖黃的帶着一點昏暗的光線把人的情緒無限地擴大,卓禹安終是無法做到再淡定,輕輕伸手環住了她,抱着小小的,軟軟的她。

    像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壞事,他內心在顫抖,臉部發燒而滾燙,但實際上,他沒有任何別的想法,就這麼抱着,想到地老天荒。

    原本毫無想法的,但是她睡着睡着,環着他腰的手更緊了,臉還在他的胸前來回蹭啊蹭。卓禹安內心那隻小野獸又開始亂竄起來,差點竄得他理智全無。

    他稍稍低頭,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吻,他的雙脣是滾燙的。她跟被燙了一下似的的,稍稍擡頭,還輕嘆了一口氣。

    氣息裏帶着一點點清甜的酒味,她

    的脣色本就很好看,即使在暖黃的光線之下,也能看出水光瀲灩的。這是他在心裏默默喜歡、默默追隨了三年的人,卓禹安再好的修養,再強的剋制能力,此時也控制不住了,輕輕低頭,滾燙的雙脣輕輕吻了上去。

    心臟跳得生疼。這個吻,是他的初吻,也是他傾注了所有情感的一個吻,但縱然如此,他也只是蜻蜓點水一般輕吻了一下,不敢深入。

    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自知過份,所以後面不敢再抱着她,他不是聖人,怕會繼續第二個吻或者第三個吻。他鬆開了環着她的手,甚至把臉稍稍往右轉,拉開兩人的距離。

    然而失去護力的聽瀾,迷糊中,可能怕自己會掉下去,所以又往他懷裏拱了拱以使自己能更好的抱緊他。

    卓禹安天人交戰之後,又無可奈何地把臉轉回來,伸手抱着她。那一夜,對卓禹安來說心裏像做夢一樣幸福,而身體卻是前所未有的煎熬,他已從少年蛻變成青年了,很多事都是身體的自我反應,他只能熬着忍着,任她無意識地對他進行“凌虐”。即苦又快樂。

    他想,明早等她清醒,他就要告白,爲高一時那驚鴻一瞥之後的心動要個心安處,爲這三年的苦戀要一個答案,他等不及了,也不想再等了。

    他如是想着,卻不知不覺在凌晨5點時睡着了。

    他不知道,如果那時的5點沒有睡着,如果他告白了,人生是

    否會完全不一樣,因爲沒有如果。

    聽瀾也不知爲何,在那個凌晨5點,心裏忽然痛了一下,猝不及防驚醒過來。心裏空空落落的,才發現自己把卓禹安當成了家裏的那隻大熊,一直抱着人家睡。好在他也睡着了,應該不知道,所以她逃也似的從KTV離開。

    昨晚的她一夜無夢,只是清晨時那突如其來的心慌,讓她有些難受。她乘坐最早班的公交車回家,此時的大街上人很少,只有一些早攤的攤主在出攤冒着煙火氣,還有環衛工人在路邊清掃,一切都是那麼尋常。

    車開了幾站之後,這座城市才真正甦醒過來。她下了公交往家裏走的路上,還順便給爸媽買了他們愛喫的早餐。

    她走進小區,走進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如同以往的每一天。

    然而伴隨着一聲沉悶的高空墜物的聲音,那個清晨的記憶就徹底模糊了。只有那一片血肉模糊的紅色影子,還有之後的驚叫聲,救護車的聲音,還有媽媽的哭聲。

    這些交織在一起,始終都是模糊的,她全身都在顫抖,手中的早餐也隨之掉下,散了一地。她覺得是做夢,手指使勁掐進掌心裏,生疼生疼,而腳底那種溫熱的黏糊的感覺同樣讓她難受。

    其實不是真有那麼多的血能把她白色的帆布鞋染紅,是她的豆漿灑在鞋面上,灑在地上,濺起來的血漬把帆布鞋一點一點染紅的。

    她呆滯地站在那

    裏,連呼吸都是困難的,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在哪裏,一切都是模糊的,直到被媽媽狠狠地拍了一下後背,她才喘過氣來,卻也只能發出爸爸,爸爸的聲音。

    媽媽一直抱着她哭,哭得肝腸寸斷。

    昨晚聽瀾離開家之後,她又和舒明海吵了一架,只不過昨晚,舒明海一聲都沒有反駁她,任她抱怨,只在臨睡前,對她說了一聲:對不起,這麼多年你辛苦了。

    她在自責,是不是給他的壓力太大了,沒有理解他工作的難處,才導致他走向了這條路。張荷強忍着悲痛,開始聯繫他工作單位的人,聯繫徐濤,聯繫他的朋友們,想了解舒明海是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想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麼?但這些平日熱情往來的人,都避開了她。

    聽瀾看着媽媽一個電話一個電話地打,一個一個被拒絕,直到最後,終於來了一個氣勢洶洶的陌生男人,他的旁邊跟着徐濤,很嚴厲地說爸爸犯了事,上邊正在嚴查,讓她們對爸爸的死不要聲張,爸爸是以死來自保。

    聽瀾那時想得簡單,人都死了,還保什麼?

    唯獨媽媽忽然沉默了,她當了大半輩子的會計,很多事一點就通。只是張荷也疑惑,如果舒明海真的貪污了,那貪的錢都去哪了?

    還是說,他並沒有貪,只是逼不得已替別人背鍋?

    那時張荷完全信任舒明海的品行,她篤定他是被逼無奈,是替別人背鍋

    ,替別人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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