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不同於將軍府的，金碧輝煌、美輪美奐的宮殿，百里遙先是一陣迷茫。
直到他似乎回憶起了什麼，烏黑的眸子裏開始泛出羞赧的神色，耳朵也像充了血一樣爆紅。
仰頭見鳳牀上的女皇仍在熟睡，他默默將被子拉到了頭頂，卻是怎麼也睡不着了。
……
到了差不多該上早朝的時間，陸梨梨翻了個身醒來。
還未完全睜開眼睛，就已經察覺有道灼熱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發現正是百里遙蹲在自己牀邊，精緻俊美的一張臉面露癡迷，狹長微翹的雙鳳眼目光灼灼看着自己，宛如在看自己的囊中之物，陸梨梨被驚得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
“你，你還是阿遙嗎？”
她放柔了聲音，試探着問道。
但直覺告訴她，這已經不是昨天的百里遙了。
昨天的百里遙是真把他自己當成女子，替她寬衣沐浴時眼睛都不帶眨的，更不會露出半點像現在這樣癡迷的反應。
只見百里遙點頭，一雙眼睛明亮而充滿渴望：“是的，陛下，我也叫阿遙。”
“……”陸梨梨也不知道他在渴望着什麼。
不過她可以肯定，現在百里遙的人格變成男的了。
因爲不僅是神態，和昨天比起來他是連聲音都變了。
昨天的百里遙說話很輕很細，聽起來還蠻像個女子。
而現在，他說話時嗓音又蘇又撩人，像個會勾人懾魄的妖精，隨時在散發着他作爲男性的魅力。
儘管他現在仍是侍女的裝扮，卻半點也不讓人覺得出戲。
“陛下，讓我來爲你穿衣梳洗吧，否則上朝就要遲到了……”
“嗯。”陸梨梨想想也是，還是上朝最重要。
難得當一回女皇，她可不想那句“從此君王不早朝”發生在自己身上。
“阿遙，昨天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在百里遙仔細爲自己穿着鳳袍的時候，陸梨梨不太自然地擡頭問道。
百里遙繫着金絲腰帶的手一頓，隨後微微一笑：“回陛下，我是所有都記得。”
“……”陸梨梨覺得自己失策了！
說實話，她對人格分裂的瞭解，僅僅是從一部偶像劇裏看來的。
那部劇的女主角因爲童年的悲慘創傷，而分裂出了八個不同性格、名字、年齡，甚至是不同性別的人格。
這八個人格在一開始是互不知道彼此存在的，直到作爲精神科醫生的男主角幫助女主角治療後，八個人格之間纔開始互通了記憶。
所以陸梨梨以爲，百里遙沒有經過精神方面系統的治療，人格之間應該不存在記憶共享，可沒想到……！
陸梨梨不由得回憶起了百里靜說過的話：
“我們把他關在家的這兩年多裏，阿遙有時候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女子，就像我曾經教給他的那樣，舞刀弄槍的期望着有一天能上戰場殺敵。”
“有時候他又會像他爹教給他的那樣，讀男德學琴棋書畫，可以安安靜靜在房間裏繡一整天的鴛鴦。”
“可有時候，他還會什麼也不做，但看我們每個人的眼神充滿了怨恨，終究是我們兩個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