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看不清薛頤的臉,只能看見他的一個模糊的輪廓。
但他這一聲“媳婦兒”,着實讓陸梨梨的心跳漏了一拍,脣角不自覺上揚起來。
薛父手裏還握着根雞毛撣子,臉上重新露出笑容:“去休息吧,明天晚上我們再繼續講這個故事。”
對着陸梨梨說完,薛父又板起了臉,晃着雞毛撣子朝薛二妹的房門走去。
儘管如此,陸梨梨也覺得薛父看起來並沒有一點可怕,難怪薛二妹敢開他的玩笑,薛二妹肯定已經很久沒被打過了。
薛小妹笑嘻嘻地跟上了薛父去看熱鬧,甚至還大聲喊道:“姐姐你快出來啊,爸爸不會打你的!”
簡直是個坑姐的妹妹,薛二妹根本不上她的當。
陸梨梨覺得這個家還是挺歡樂的。
不像她的孃家,二妹和三妹在陸父陸母重男輕女的影響下,沒有多少快樂可言。
想到明天就回門去看她們,陸梨梨便想着,今晚就早點兒睡吧!
睡着了,就聽不到什麼奇奇怪怪的聲音了,也看不到會不會有什麼怪物出現了。
……
洗完澡回到房間,陸梨梨只見薛頤坐在牀邊,用一雙明亮且帶着點點期望的眼神看着她。
陸梨梨總感覺這個畫面有點兒熟悉,心思微轉之後,她不禁啞然失笑。
看着薛頤仍然沒有多少血色的臉,她說道:“你還是躺下歇着吧,喫過藥了嗎?”
“喫過了。”薛頤點點頭,模樣看起來挺乖。
並在陸梨梨替他掀開被子時,他很配合地就躺了下去。
薛頤的三餐和需要喫的藥,都是薛母在操心的,加上薛頤病情好轉很多,根本不需要她幫忙照顧。
房間裏,左右點了兩盞油燈,儘管比不上電燈的亮度,卻也能看清整個房間。
在這個村子裏,這樣算是挺奢侈的了,其他人家都是點一盞的,還會爲了節省燈油,早早熄燈睡覺。
比如陸父陸母就是。
“薛頤,你平時習慣點燈睡覺還是熄燈睡覺的?”
準備睡覺之前,陸梨梨詢問道。
薛頤:“留一盞吧……”
陸梨梨應聲吹滅了一盞,房間裏立即暗了幾個度。
她像昨晚一樣放下蚊帳,小心避開薛頤的腿進了牀的裏側。
纔剛躺下,旁邊的人就挪了過來,手臂和長腿一伸,陸梨梨就他被手腳並用地抱住了。
昏暗的環境下,被放大的感官使陸梨梨清楚地感受到了薛頤的存在。
與她的溫熱不同,薛頤是微涼的。
儘管在現在的季節,這種涼意讓人感覺不錯,可終究不是正常人能有的,陸梨梨已經在心裏消去了對於薛頤是不是在裝病的懷疑。
用手推開薛頤湊過來的臉,陸梨梨不太認同地喚着他的名字:“薛頤。”
但爲了不傷害到他的自尊,陸梨梨刻意放軟了語氣。
白天的時候還是個害羞得臉紅的人,怎麼到晚上就變得這麼大膽了?
難道黑暗真的能給予人前所未有(幹壞事)的勇氣?
陸梨梨心裏是無比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