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宦明 >44、急救河堤、路遇討債
    由於昨夜的大雨,此刻的河水也變得過於湍急,根本無法下水打樁。

    但是堵塞決堤的口子一事,那是刻不容緩,必須要從快從速。可是水勢湍急,按照正常來看,是沒有任何辦法限制,苦思良久的章爵只好想到,丟下門板、牀板一類東西,緩解水勢。

    “小的遵命!”

    縣太爺吩咐,衆差役齊聲哪裏敢推諉搪塞?一聲肥喏之後,隨即轉身對百姓道:“衆位鄉親,如今河水不止,太爺命我們找鄉親借用門板、牀板抵住缺口,還請你每通融一下。如果有所損毀,到時候請到縣衙領取賠償。”

    “上下說的是什麼話,這河水決堤,關係着我每的莊稼,只消老父母說一聲,小人們無所不從。

    不過區區門板、牀板而已,怎叫一個值得說道?你每且隨我等回去拿便是,不消如此客氣。”

    百姓也知道輕重緩急,而且又是章爵的命令,哪裏還會有什麼不願?

    更重要的,章爵說了會包賠,籍此他們就更沒有後顧之憂。

    於是幾十個差役還有上百個青壯,飛步返回村裏,將門板、牀板、桌板之類,全部拆了下來,又急匆匆往龍下渡趕去。

    “輕點!”

    “慢點!”

    “看好了放!”

    “人小心,休要被水沖走了!”

    衆人齊心合力,失敗多次之後,木板終於橫七豎八的塞進缺口,將偌大的水口堵了起來,哪源源不斷的水勢,也終於算是被遏止住。

    “堂尊!”

    河堤決口被堵,縣衙差役發現缺口處有些東西,遂連忙叫喚章爵一聲。

    章爵問聲便匆匆上前,問向諸人:“怎麼了?”

    “你看這裏,還有那些石頭。”衙差指着河堤缺口,又指着原先修水壩的石頭,提示章爵一聲。

    章爵定眼一看,只見那缺口邊緣處,有着一點早已經淡不可見的黑色,而在巨大的碎石之下,看到一塊塊如先前一般的竹片,心中逐漸有了方向。

    沉思一會兒之後,就對衙役吩咐:“你領着百姓趕快將水堤修好,不然這些門板未必能夠撐太長時間,還要速速在水下打好樁,讓木板多撐一段時間。”

    “遵命!”衙差立即答覆,隨後又吆喝衆人:“太爺有吩咐,趕快修好水堤,大家快點。”

    修水堤可是大事,誰也不想再在這裏繼續瞎耗時光,是故在差役一番令下,無論是衙門公人,還是村裏百姓,搬石頭的搬石頭,搬木材的搬木材,開始新的修補工作。

    至於章爵,在發現一絲絲蛛絲馬跡之後,便開始以這些方向開始追查下去。

    他已經確定,這個河堤是人爲破壞,而竹筒內的東西,就是因爲受潮,因此沒有爆炸的火藥,又因大水,被衝向田裏。

    章爵也僅僅只是知道河堤爲何會決堤,至於是何人所爲,他尚且不清楚。

    誠然心中有懷疑對象,但這一切,還需證據確認,因此他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找出那個炸燬河堤的人。

    章爵開始了尋找炸燬河堤的兇手,而章祀帶着滿肚子疑惑返回縣城。

    心事重重的章祀,踩着木屐低頭走在熙攘的街道,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商販吆喝之聲,也沒有打斷他的思緒。

    走着走着,章祀便看到街道圍成一個人羣,章祀便以爲是什麼人在雜耍,擠了進人羣看看。

    只見四五個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大漢,正圍着一個形象猥瑣的男子。爲首一人,滿臉虯髯須,打着赤膊,揪着猥瑣男子衣裳,呵斥:“小子,你還不還錢?”

    “小人囊中羞澀,還請二哥寬容幾天,等我籌措一下。”

    猥瑣男子,滿臉畏懼,畏縮在一旁,試探懇求。

    “直娘賊,我寬容你,哪個來寬容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要是不還錢,那就按照契文寫的,把你家田地交出來。”

    虯髯大漢對於猥瑣男子的話充耳不聞,只道是讓對方,按照契約所定,拿出他家的田產。

    可田產是一個尋常百姓立身之本,如果給了他人,叫人日後如何生存?因此猥瑣男子,臉上盡是爲難之色,繼續哀求:“二哥你這不是讓我去死嘛?我可指望着田裏過活,要是賣了你,我還怎麼活命?”

    但顯然猥瑣男子的懇求用錯了地方,人家又不是做慈善的,怎會願意聽從他的話?

    因此虯髯大漢,毫不猶豫拒接:“我管你這許多,借錢的時候便說好了,如果你到期還不上錢,就將田產讓了出來。怎地此刻邊想賴賬不還錢?”

    猥瑣男子是窮途末路,除了懇求對方寬容,根本無法在此刻還錢。既然無法還錢,那就只好繼續哀求:“小人怎敢不還錢?只是我如今身無分文,如何教我還上?只消二哥寬容許些時日,小的定叫那錢拿了過來。”

    儘管猥瑣男子知道懇求無用,但他此刻宛若溺水的人,看到水面上一根稻草,明知道不可能救自己,但依然會選擇試探一下。

    只是虯髯大漢對於猥瑣男子早已知根知底,知曉這人,根本沒有償還能力,因此不僅沒有任何退讓,反而揮舞着拳頭躍躍欲試:“就你?誰不知道你是原來無親,近來無故,哪來籌錢?休要聒噪,且將地契拿了來,不然今日定叫你喫上一頓好打。”

    猥瑣男子毫不懷疑對方能夠說到做到,但他也沒有被畏懼衝昏了頭腦:“地契萬不可行,小人便是指望着它過活,決計不可以。”

    虯髯大漢見猥瑣男子猶如茅坑裏的石頭一般,當場火冒三丈,立即呼喚同夥:“敢和乃公耍滑?給我打!”

    “饒命吶!”

    虯髯大漢一聲令下,其餘幫閒立馬挽了挽袖子,一把抓過猥瑣男子,將他提溜起來,嚇得猥瑣男子哭天喊地。

    “住手!”

    看了這麼久,章祀大概明白什麼情況,於是走出人羣,立馬大聲呵止衆人行爲。

    大家環首回顧,見到是個小孩,故而並未放在眼中。

    雖然多數人不認識章祀,但畢竟不代表所有人不認識,章祀話畢,立馬有人認了出來,上前見禮:“小衙內!”

    章祀微微點頭,看着還想繼續打人的壯漢,神色變得有些難看,嚴聲呵斥:“你每是個什麼人,膽敢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弱小?”

    幾個壯漢一聽是章祀,又看到有人上前行禮,遂立馬挺住手腳,笑臉相迎:“不曉得小衙內在這裏,卻是小人每失了個禮數,還請莫要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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