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慈子孝，你特麼連‘父親’這個稱呼都配不上，還要我孝順你？做夢都沒可能！要告你儘管去告，我等着！”
話畢，雲裳一記側踢準確落在邵建樹的右臉上，悶響過後，他整個人向左邊倒去，一顆帶血大牙從嘴裏面飛出，雙手趴在玻璃渣上，慘叫連連。
“走吧！”她轉身走到邵睿面前，牽起他的手。
噁心的渣渣收拾掉，該回家了。
打開門，雲裳要走出去時，突然扭頭看了眼滿目怨恨盯着她背影的邵建樹，嘴角斜挑起一抹邪肆的弧度：“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儘管告，我還沒打夠呢！
—
走在街道上，雲裳晃了晃牽在一起的手：“啞巴了？一直不說話。”
邵睿又試了試，依舊沒能掙脫開，眸光一沉，緊抿的嘴角微啓：“你騙我，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雲裳立刻否定：“胡說！”我怎麼可能騙小可憐！
邵睿微微擡頭，清冷的眸光落入她的眸中：“你說過你沒有亂看！沒亂看你怎麼會知道我身上的傷口？猜到它們怎麼來的？那張紙上我沒有寫過這些，只寫了邵建樹的名字。”
只有仔細看過那些傷痕，纔有可能會猜到自己遭受了家暴，她顯然在到他家之前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
雲裳一臉認真，直視他的眼神：“我沒有說過這話，你別冤枉我！”
“你……”怎麼敢做不敢當？
邵睿負氣走開，下一秒卻被她一把拉回來，順勢挽住了腰身，他整個人被她抱在懷裏，明明是個清冷的人，懷抱卻格外的溫暖，將夜風中的微涼驅散得一乾二淨。
昏黃的街燈將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雲裳理直氣壯的話：“我只說過你的身材沒什麼看頭，沒有說過我沒有亂看。”
別冤枉我！
居然玩文字遊戲。
邵睿氣得不想說話。
“乖啦，我們回家。”雲裳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自己的頭髮摸着也蠻舒服的嘛！
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
許是雲裳聲音難得透着幾分溫柔，邵睿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
回到公寓，雲裳終於鬆開牽了一路的手。
邵睿手掌貼着褲縫，小心擦掉掌心的汗珠，看着她換鞋的動作，猶豫幾秒，輕聲說了一句：“今晚的事情，謝謝你。”
長大之後，每次被家暴他都不止一次的想反抗，可是邵建樹說得對，他的命是他給的，生養之恩大於天。
邵建樹可以不當人，但他不能。
所以他和自己定了個約定。
十八歲之前，對於邵建樹的家暴，他不會反抗，相當於將這條命還給他，十八歲之後，他就不再欠他，會離開這裏，離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今晚看着這個跟自己認識不到一天的女孩子，頂着自己的身子，將邵建樹暴打一頓，沒個十天半個月應該是下不來牀，他心底深處壓着的那頭猛獸第一次嚐到舒坦的滋味，自覺蜷曲在一隅之地，沒有試圖越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