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軒一言不發的坐回駕駛座上開始打開引擎,驅車離開。
穆若曦坐在一旁眼睛一瞬不順的盯着他,心裏複述了無數遍,才緩緩開口解釋道:“墨軒,剛剛事出有因,我不是故意趕你出去的。”
“我知道。”韓墨軒繼續面無表情的看着車,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
“我跟瞿墨染,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知道。”
“我是擔心王冕,所以”
“我說我知道!”韓墨軒怒吼一聲,猛地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穆若曦瞬間噤聲了,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韓墨軒看到她這模樣,只覺得心像是被人用刀子剜了一樣疼,他靠在椅背上調整下自己的情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墨軒”穆若曦愧疚的看着韓墨軒
韓墨軒打斷了她的話:“我們先回家吧!有什麼回去再談。”
穆若曦點了點頭,一路上兩人都沒有怎麼說話。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穆若曦回到家沒有看到萌萌有些意外:“萌萌了?”
“我把她送去南宮叔叔家了,他們家人多,照顧小孩的人也多。”
“嗯。”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來後,又沉默了半晌,最後是韓墨軒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垂眸看着地板低聲問道:“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穆若曦知道他會問,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她打心底裏對他還有保留嗎?
可她真的愛他,如果不愛,她不會這麼害怕失去他。
“對不起。”
到最後,她只能重複這三個字。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若曦,你該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三個字,你也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韓墨軒起身,他握了握拳頭,放在嘴邊清咳了一聲。
知道他是煙癮犯了,穆若曦小聲提醒,“你可以抽菸,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都是我的錯。”
“我不抽菸,我們備孕萌萌的時候,就戒了。”
“不可能,你——”她想說的話,在看到他幽深的眼眸後,沉默了。
腦海裏浮現兩人在花園裏聊天,她們討論備孕,討論怎麼像前輩請教,討論怎麼能防止寶寶出生後健康成長……
這些畫面明明不該是她的記憶,可她爲什麼能仔細地回憶起每一個片段?
“我不怪你不記得了,若曦,都是我的錯。”
穆若曦含淚垂眸,心裏只覺像是壓了千斤擔一般的難受,“爲什麼,爲什麼要道歉?你沒有對不起我……”
韓墨軒無力的垂下了自己的雙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棕色的小玻璃瓶:“若曦,你信任褚鳴都比我多。你知不知道就是他讓我們分開了三年!是他直接害你差點入獄,可你卻能一次又一次地信任他。這樣一個人都可以得到你的信任,唯獨我不行,是嗎?”
看着藥瓶,穆若曦震驚的擡起頭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穆若曦緊緊的握着手裏的藥瓶,垂眸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聲音哽咽的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恢復記憶……對不起……”
韓墨軒擡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心裏五味雜陳的看着穆若曦:“別哭了,我一直想讓你開心,可好像每次都是我讓你落淚。”
“墨軒,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只是”
穆若曦着急的解釋着,後面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韓墨軒露出一抹飽含悲傷的笑容看着她:“我知道,你只是不夠信任我而已,都是我之前傷害你太深。”
看着韓墨軒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穆若曦心痛不已,一把抱住了他一邊又一邊的道歉:“對不起我知道這三個字對你沒有用,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真的對不起。”
韓墨軒傷心的微微推開她的懷抱,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道:“若曦,不管你信不信我,我以後都不會再逼你了,只要你說一聲,不管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墨軒……”
韓墨軒痛苦的摸着她的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如果這樣她能快樂些,他會尊重她的選擇。
“我已經囚禁過你一輩子,這輩子我不想再囚禁你了。只要你說一聲,我什麼都告訴你。”
穆若曦怔怔地看着他沉默了。
什麼叫已經囚禁一輩子,這輩子不想再囚禁她了?
“若曦,我們都活了兩輩子,你腦海裏的兩端記憶,都是你的。”
穆若曦冷吸一口氣,她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幸虧被翰墨軒扶住。
她被扶着坐下,怔愣地看着他,掏出一根菸,走到落地窗前打開了窗戶。
“我想想該怎麼說,別介意,這是我抽的最後一根菸。”
那段記憶太過沉痛了,他們都是跌跌撞撞到最後還沒懂愛是什麼。
他重生後有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斷了自殺的念頭,然後就是無盡的失眠。
他恨若曦,恨她不懂他的愛,還給他下毒。
他更恨自己,就算是傻了,也愛她入骨,連命都送掉了。
……
“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參不透的心魔,我想知道你前世真的半點沒有愛過我嗎?若曦,對不起,是我誤導了你的記憶。”
深深吸了一口煙,他把煙吐到外面,煙霧繚繞中,他覺得彷彿看到了前世,他求而不得之後的過激行動。
就在這時韓墨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這一室沉寂的氣氛。
韓墨軒摸出手機,發現是南宮冥打來的,他接了起來:“叔叔,怎麼了嗎?”
“這麼晚了,你們夫妻沒來接孩子,我問問怎麼了?”
“我現在就去。”
掛了電話,他把煙捻滅,“我去找萌萌,你現在應該不想看到我,今晚我就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