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停！”
尹一突然開口打斷了穆若曦，他笑出一口白牙，道：“我想，我就不必知道了，有事，電話聯繫我吧。”
他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他突然朝小A伸出手，小A嚇了一跳，下意識往一旁挪，卻撞到了冷焰。
冷焰低頭看着小A，眉頭皺了皺。
尹一被小A的大反應驚了一下，隨即溫和地笑了，“我們都是穆小姐請來的外援，那就別牽扯太深，會影響自己的判斷。不如你給我介紹一下這個農場？”
小A抿了抿脣，保持沉默。
穆若曦見狀，笑着開口：“是我考慮不周。小A，你不喜歡這些複雜的事，去吧，晚點我找你有事。”
小A看了她一眼，這才從尹一身邊走過，往木屋走去。
兩人走遠了些，尹一掏出一根菸叼在嘴裏，隨口問了一句：“你實驗室編號是不是Z系的？”
小A突然睜大了眼睛，身體都開始抖動起來。
看她那麼驚怕的樣子，尹一嗤笑一聲，“放心吧，我是K系，不會出賣你的。”
小A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他也是從實驗室逃出來的？
“Z系啊，那可都是從母體肚子裏就開始培養的試驗品，這個國家骯髒的地方真是太多了，你沒愚蠢地告訴穆若曦關於實驗室的事吧？”
尹一湊近小A，眯起眼睛，問她。
小A僵硬地搖了搖頭。
就算遇到再危險的事也不能暴露關於實驗室的事，這是蘭頓叮囑她的。
“該喫飯了！”
一道聲音打斷了兩人說話，尹一退後一步，看向不遠處的斷臂王悍，他回頭繼續盯着小A，“我們是被這個國家遺棄的試驗品，永遠別忘了這個事實，別那麼天真地全然相信穆若曦，知道嗎？”
等王悍走過來，尹一已經離開了。
“你們談完了？”
小A擡起頭，看向王悍。
“看我做什麼？”
“隱形眼鏡，用完了，買！”
說完，她朝木屋走去。
穆若曦收回視線，看向冷焰，“這件事本來也跟你無關，你被我牽連了，對不起。我一直說等你記憶恢復了，我們就恩怨兩清了，既然你已經恢復記憶了，也沒必要再因爲我的事陷入危險。”
“等下，你說冷焰他——”王冕錯愕地看向冷焰。
穆若曦淺淺一笑，“我沒說錯吧，你恢復記憶了，冷焰。”
她直視冷焰的雙眼，神情篤定。
他眼裏再次出現了恨的情緒，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冷焰會恨她，可面前的人的確是當初的冷焰。
聽到冷焰恢復了記憶，坐在欄杆上的褚鳴臉色一變，死死盯着冷焰。
“沒錯。”
冷焰聲音清冷，目光幽深難測地看着她。
“我都想起來了。”
“那很好啊。”穆若曦莞爾一笑，“我們的僱傭關係已經結束了，你的工傷現在也好了，合作關係可以正式結束了。”
她落落大方地朝他伸出手。
冷焰看着她的手，目光上移到她臉上。
如此自信大方，如此堅定的眼神，原來她的選擇真的沒錯。
如今的她就像逃出了籠子的金絲雀，充滿了自信和智慧，甚至能在這勾心鬥角的地獄場裏遊刃有餘。
可她要是沒錯，那就是他錯了嗎？
“冷焰？”穆若曦叫了他一聲。
“好，告辭！”
冷焰忽略她的手，從她身邊走過。
穆若曦，你越是優秀，越是襯托得我曾經的付出有多不堪！
你已經從我的陰影下走了出來，爲了自己的目標奮鬥，是嗎？
可我還困在自己設置下的囚籠裏，明明忘了一切，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衝向你，一旦你知道了我就是韓墨軒，你會笑嗎？
即便失去了記憶，這副面目全非的身體，還是會不自覺靠近你。
一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行爲，他拳頭攥得嘎巴作響，指尖陷入肉裏，一絲鮮紅從指縫滲出。
走出農場，他的手機響起。
木楞地接起放在耳邊。
“你可終於接電話了，兄弟，你不是要賺錢嗎？哥們兒這有個走秀的活兒，你肯定能選上，比在星夜打拳可賺多了。”
“不必了，我不缺那點錢。”
冷焰剛要掛電話，那邊又加了一句，“這可是小公主的秀，那來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你真不考慮啊？”
“王梓涵？”
能被稱爲小公主的，除了總統女兒，不做他選。
“對啊，就是她的秀。”
“好，我去。”
……
晚上，褚鳴要離開，穆若曦只好把錢寶寶的事拜託給他。
褚鳴一臉怪笑地看着她，“我幫你救回了冷焰，還沒收到應得的報仇，又要指使我了？”
“那你想要什麼？”
“他們問的那個名單，到底在不在你手裏？”
穆若曦上前兩步，靠近他耳邊，莞爾一笑：“沒錯，是在我手裏。這是牽制‘五芒’最重要的利器，怎麼，你也想要？”
褚鳴突然按住她肩膀，直視她的眼睛。
“穆若曦，你能抓住我的軟肋跟我談合作，就該知道你要是欺騙我，我可是會變成比那些人更可怕的噩夢，你的噩夢。”
她身體顫抖了一瞬，她從他眼裏看到了地獄，那是一眼就讓她心驚膽寒的黑暗。
“我，知道。”
“扳倒他們之前，你可別死了。”
鬆開她，褚鳴離開。
穆若曦身體踉蹌一下，貼到牆上，剛好王悍從外面進來，看到她。
她急忙調整好情緒，朝他笑着點了點頭，“謝謝你照顧小A。”
“不客氣。”
“這是她的晚餐。”王悍端着托盤走近。
“給我吧，我剛好找她有事。”
王悍遲疑了片刻，還是把托盤給了她，然後轉身離開了。
調整了一下情緒，穆若曦端着晚餐敲了敲小A的房門。
“是我，穆若曦，我能進去嗎？”
“嗯。”
悶悶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
穆若曦一推開門，鋪面而來的冷氣，讓她一哆嗦，擡頭看了一眼空調，17度，她苦笑一聲，“你這是想提前感受在帝都過冬嗎？”
“這些設備不是特指的，運作起來非常熱，我只能這樣散熱。”
小A裹着被子，坐在牀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三塊電腦屏幕。
“這是你的晚餐，王悍準備的。”
聽到晚餐，小A從牀上起來，披着被子走過來，接過飯，就在桌前喫起來。
看着小A喫飯，穆若曦目光轉向三塊電腦屏幕，上面的程序她完全看不懂。
“你知不知道你是怎麼泄露行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