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你身上還插着針管呢，你體內的藥需要稀釋，不然你還會發瘋。”
痞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她猛地回頭，就看到褚鳴躺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舉着削水果。
她坐起來，看到胳膊上插着針管，盯了一會，她突然伸手拔掉了針管，一股劇痛讓她身體都跟着顫了顫。
甩出去的針頭，還帶着血。
褚鳴坐起來，詫異地看着她，“你瘋了？”
穆若曦低聲笑了笑，慢慢擡起頭，“瘋？整個帝都誰能比你更適合這個字的？我爲什麼會在這裏？”
“你在街上發瘋，在你被警察抓走之前，我把你帶過來了，我救了你，你會因爲我也是個瘋子，所以對我產生同類的信任，我就可以接近你，然後成爲你重要的夥伴。在你醒來之前，有人給了我這段說辭，讓我這樣跟你說。”
“看來，你不打算如那個人的願。”
“你都說了我是瘋子，那我爲什麼要聽別人的？”褚鳴起身走到她跟前，把蘋果遞給她，“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應該不認識蘇苑歡，爲什麼盯上她了？”
穆若曦接過蘋果的手一頓，隨即認真喫起了蘋果。
她的確盯上蘇苑歡了。
有人暗殺程青，還把辰星的行動都摸得一清二楚，這是第四次有人對她身邊的人出手，可之前幾次都很隱蔽，根本查不出任何線索，所以她不能放棄這次機會。
她沒辦法信任辰星，所以她找到了莊微微，既然特殊安全科要跟她合作，那就讓他們拿出誠意來。
莊微微答應得很痛快，但是提了一個小要求。
接近蘇苑歡！
蘇苑歡是周琛的太太，是周家現任女主人，卻一直遠離家族事宜，整日埋頭在實驗室，這幾年她們利用了很多法子都沒辦法接近蘇苑歡。
穆若曦公開暗示自己跟周琛可能有別的關係，她是局內人，又被所有人排斥，蘇苑歡更是曾說過是她的粉絲，所以她有條件可以接近蘇苑歡。
特殊安全科一直不想信息周家跟‘五芒’沒有勾結。
周家，那可是‘五芒’組建的地方，雖然幾十年前，第一夫人就公開說過，‘五芒’是H國的武器，不是周家的，之後又扶持了王杉柏連任總統，幾乎跟周家斷了關係，但周家真的會甘心把這麼龐大的勢力拱手讓出嗎？
如果周家暗中扶持‘五芒’，那特殊安全科的清除計劃，就困難了。
她只是順水推舟，蘇苑歡就自己湊上來了，要說對方是個傻白甜，她是不信的，周琛怎麼看都不會是個戀愛腦。
只是沒想到，她才走了一步，就中了別人的圈套。
果然這個帝都的人，就沒有一個單純的。
喫完蘋果，她扭頭看向褚鳴，“你怎麼知道我盯上蘇苑歡了？你認識她？”
“我還知道你們一起吃了飯，交換了聯繫方式。輪到你回答問題了，爲什麼盯上她了？她在帝都的存在感極低，幾乎沒上過新聞。”
她饒有趣味地看着他，“之前我做什麼你都不在意，這次……你該不會暗戀她吧？然後默默地保護她不被任何人騷擾。”
褚鳴把水果刀抵在脖頸動脈。
她毫不懼怕，反倒昂起脖子，笑道：“你要是一刀割下去，讓你救我的人會不會生氣？”
“你越來越對我的味道了，要不要跟我？跟了我，你就能知道我很多祕密，你也就不用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爬。”他伸手去摸她的頭髮。
“好。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懷疑她是‘五芒’的特工，想在大選期間搞點事情。”
褚鳴收起水果刀，抓住她的衣領扯到自己跟前，“這話要是告訴周琛，他爲了保護老婆和自己的聲譽，也許會殺了你。你活膩了？”
“你撿到我的時候，覺得我還算是個人嗎？”
她穆若曦還算一個人嗎？她連精神疾病都不算，她就是個快要壞掉的傀儡娃娃，偶爾會不受控制。
強制催眠導致的大腦損傷是不可逆的，也許某一天，她發瘋之後，就再也好不了了。
褚鳴眯起眼睛，許久之後，他放開了她。
“蘇苑歡是周家精挑細選的生育工具，她智商超過200，是站在世界金字塔尖的人才，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
“也許只是隱藏得夠深呢？”
褚鳴看向遠處，目光幽遠，“這世上沒人比我更瞭解她。”
她看着褚鳴，“你在保護她？”
褚鳴嗤笑一聲，剛要開口，遠處的門突然被撞開，一輛車直徑開進來。
韓墨軒從車上下來，手裏拿着一把槍，對準褚鳴就是一槍。
褚鳴一個翻滾躲到手術檯後，穆若曦急忙攔住他，“冷焰！”
韓墨軒把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有沒有受傷？”
“沒有。”
看到冷焰進來，她腦海裏浮現很多畫面，她竟然會幻想出冷焰就是韓墨軒這麼荒唐的事。
“過來，小心點。”
韓墨軒用槍對着手術牀的方向。
穆若曦快步走到他跟前，剛要開口，就被摟進懷裏，冷焰懷裏很溫暖，很厚實，聽到他的沉穩的心跳聲，她深呼吸了一口，告訴自己，不能發瘋，絕不能再發瘋！
韓墨軒把她護在懷裏，手裏的槍還對準了手術臺。
穆若曦伸手按住他胳膊，“別開槍，他沒傷害我。”
褚鳴坐在地上，靠着手術檯，譏笑道：“呵呵，真酷啊，你以前要有這麼勇猛，就不會死那麼多人？！”
韓墨軒眼神驟暗，“我說過，你再傷她，我絕不放過你！”
砰！
一枚子彈射進褚鳴身邊的地裏。
“冷焰！真是好身手啊。可是你再厲害，你這輩子都沒辦法跟你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你註定了要跟我一樣，孤獨終老。”
他擡起手，看到手腕的刺繡，那是一朵普通的牽牛花。
褚依純，你這個女人，下輩子，你要怎麼彌補我？
見冷焰臉色驟變，手槍對準了褚鳴的腦後，穆若曦急忙解釋道：“他是個瘋子，就愛胡說，你要幹什麼？”
“穆若曦，你大腦病變比我厲害多了，也許再受一兩次刺激，你就徹底瘋癲了，你的刺激源我找到了，就是……韓墨軒。”
他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低頭吻了下手腕的牽牛花，緩緩閉上眼睛。
“殺我吧，我滿足了。”
穆若曦一把握住槍口，她盯着冷焰，“我不管你是因爲什麼原因，你要在我面前殺人，就先殺了我。”
韓墨軒看着她，她已經恢復正常，卻好像忘記了在車上的一切。
他成了她的刺激源？
也就是說，他永遠不能告訴她自己的身份了嗎？
推開他，穆若曦往前走了兩步，看着手術牀後的褚鳴，“褚鳴，一人回答一個問題，現在輪到你了。誰讓你把我帶到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