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跟軍部合作了……還真是親情羈絆啊!咳咳……咳咳咳!”
蘭頓握住女人的手,擔心地道:“你剛做了心臟手術,情緒不要太激烈。你先避開,他們拿我沒辦法。墨子芯片的事,我再想辦法,一定會奪回來!”
“二十多年了,‘五芒’當年的名單裏早就沒我了,穆若曦手裏的名單明顯還沒打開,怕什麼?”
“肯定是沐恩跟她說了什麼,不然她不會發現你的存在!”
女人皺眉問道:“沐恩呢?”
“已經處決了。”
女人一張三十出頭的臉上,帶着不符合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神情,“一個一個都不聽話,難道她們忘了,是誰給了她們新生?”
蘭頓急忙握住她的手,勸道:“你別動怒,你做了這麼大的手術,就不該來A國,你就是不聽勸!”
“程青出事了,能在辰星身邊對程青出手,還能一擊必中,對方一定是非常瞭解程青的人,她也二十多年沒回來了,瞭解她的人一定是當年那批人。我怎麼也要查清楚,對她出手的人,是不是這麼多年一直暗中跟我們作對的人!”
“兇手的屍體被軍部帶走了,我得到消息,是‘五芒’埋在軍部的眼線。查到這裏,線索就算斷了。”
“斷?斷不了。查看他在‘五芒’的檔案,如果他是半路進入‘五芒’,那就去查他同一批入伍的同伴,長官,醫生;如果他是從小被訓練的,那就查他的家人,親友。”
“我知道了,我會讓人去查,你先離開。”
“嗯。”
***
叩叩叩!
門被打開一個縫,女人捂着嘴咳嗽,警惕地看向外面,“你們是?”
“臨檢,請開門。”
看清警官證,她打開門,“請進。”
“女士,總統大選在即,奉命臨檢。請出示你的證件。”
女人拿出證件,交給對方,然後走到窗戶前的沙發跟前,“我不久前剛做了心臟手術,可以坐下說話嗎?”
“可以。你不是本國人,請問你爲什麼來帝都?”
她優雅地坐下,拿起手邊的抱枕,嫺靜地半臥着,道:“上次總統大選,我送上了自己的一票,這次總統大選,我雖然移民了,但仍認爲自己是A國人,就算不能再投票,還是想看看新一屆總統是誰。而且爲我做心臟手術的醫生,是帝都醫科大的,我想就近療養,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找他。”
臨檢的人檢查了一圈,沒發現任何異常現象。
退還證件,就退出了房間。
隨着門關上,女人臉上的笑容斂去,她扭頭看向窗外,哪裏還有一絲虛弱的模樣。
整棟大樓都被臨檢了一遍,花費了將近三個小時,穆若曦就在車裏等着。
看着那些人一個一個離開,最後冷焰和馮子昂一起走出來。
兩人表情都很沉重,然後朝她走過來。
“穆小姐。”馮子昂朝她打招呼。
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沒有不悅,也說不上高興,“兩位何時關係這麼好了?”
“車上說吧。”
韓墨軒上了後座,馮子昂上了副駕駛座,李四開動車子從酒店門口離開。
馮子昂思索了一會,才介紹這次臨檢的結果:“這棟大廈有三百七十名女性,年齡在四十以上的有二百二十名。五十歲左右,二十多年沒回過A國的女性,有九十七名。我全部都做了登記。”
她詫異地開口:“這麼多?”
韓墨軒在一旁解釋:“酒店接了兩個旅行團,絕大多數符合這個要求。”
“我拜託他查跟蹤你的人,今天也是他的人跟着你來到這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管哪方勢力,都比我們強,有他幫忙……至少能保證你的安全!”
穆若曦撇撇嘴,目光轉向車外。
“穆小姐。”
她回過頭,從後視鏡跟馮子昂目光接上,“什麼事?”
馮子昂鄭重其事地道:“我對你,沒有惡意。”
“我知道了。”
她垂下頭,眉間緊蹙,似煩躁,又似不知所措。
“我雖然是特殊安全科的人,但我同樣是一名軍.人,有保護百姓的責任。如果你遇到任何危險,都可以聯繫我。”
“謝謝。”
前方一個路口處,馮子昂叫停車,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注意安全,有事隨時聯繫我。”
說完,就下車離開了。
接下來一路到別墅,穆若曦都沒說話,身邊的人也不知道爲什麼也是一路沉悶。
回到別墅,讓李四隨便挑個房間住,穆若曦走到冷焰跟前,“你怎麼了?”
“沒事。”
“沐恩呢?你說你找到她了?”
韓墨軒眼神複雜地看着她,“若曦。”
“嗯?”
“去你房間再說吧。”
他拉着她進了她房間。
被他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穆若曦一進房間,就攤開手,“好了,說吧。”
“沐恩死了。”
穆若曦身體一趔趄,被韓墨軒抱住,他把她的頭按在懷裏,“你可以先哭一會。”
她怔怔地問道:“怎麼死的?你看到屍體了?”
“眉心中槍,屍體我讓馮子昂拉走了,她中槍的子彈,或許能?查出對她下手的是什麼人。”
她抓住他胳膊,“那她死得痛苦嗎?”
“一槍斃命,沒有痛苦。”可她在死之前接受的卻是非人的痛苦。
馮子昂看到屍體第一句話就是:“她這是被注射了吐真劑……有人對她極刑逼供,她頭頂的白髮,就是痛苦至極的應激反應。”
聽到沒有痛苦,穆若曦再也扛不住了,她痛哭起來,抓住他胳膊,指甲陷入他肉裏,身體不住地顫抖。
錢寶寶,沐恩,還有多少人要因她而死,那些人才肯罷休?
空蕩的房間裏,只有她痛苦至極的哭嚎聲。
韓墨軒沒有安慰她,他只能這樣靜靜地抱着她,陪着她。
沐恩死在他懷裏,就是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是韓墨軒,是天之驕子!
可原來,有這麼多的事,是他也無能爲力!
如今,他連想保護懷裏這個人,都變得無能爲力,面對未知的敵人,他竟然如此弱小!
低頭,環抱住懷裏的人,他在她耳邊低語。
“我們不會一直當傀儡,被控制。若曦,哭過這一場,堅強起來,敵人的強大,在於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在於他們比我們多了二十年的時間部署。”
淚眼朦朧中,穆若曦眼底的恨意和堅定愈發明顯。
“我要報仇!我要幫錢寶寶和沐恩報仇!”
她擡頭看向冷焰,“你會幫我?”
“我會。”
她仰頭,吻住他的脣,同一時間一滴淚落下,“不管你之前是不是‘五芒’的人,從這一刻起,冷焰,你只能是我的人!”
韓墨軒淡淡一笑,擦去她眼角的淚,低頭,吻住她的額頭,“我永遠都是你的人。”
冷焰又如何,不過是換了個身份,他竟真的就忘了自己曾經也是白手起家。
從這一刻起,他韓墨軒,要向傷害他夫妻二人的人,發起挑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