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松朝着忙碌的人羣努了下嘴：“裏面怎麼回事？”
“莫導來了呀！”副導演臉上難掩喜色。
“來了？”楊柳松和晏欽俱是一愣，這人也太出其不意了吧，之前他堂堂總監求爺爺告奶奶他死都不出門，在他臨近崩潰時，那個男人居然現身了？
媽的，是處心積慮要準備個驚喜給他嗎？
“是的，不僅來了，還是今天最早一個到劇組的。”副導演描述得繪聲繪色，“一來就讓場務把內景重新佈置了一番，可別說，這麼一更換，室內的仙氣比之前濃多了。”
晏欽蹙眉，總覺得這個莫凌雲，過於令人難以琢磨。
“進去看看。”他微微開口，邁開了沉穩步伐。
一行人進去時，剛好碰見杜緣溪的一段戲開拍。
女孩穿着明黃色緞面襦裙，雙臂處繞着煙青色披帛。烏黑的長髮繞了斜髻別在耳際，一枚華貴孔雀步搖插在密雲般的青絲間。
楊柳松皺眉。
杜緣溪穿的是清靈的戲服！
雪蓮兒的裝扮多以純白簡約爲主，不會有這麼華麗的顏色。
“許菱。”楊柳松低喊。
在近處休息的許菱立刻上前：“楊總監。”
“杜緣溪穿清靈的衣服是誰的主意？”
許菱頭疼：“是莫導的。莫導早上一來，副導演就跟他說了姚怡辭演的事兒，莫導眼都沒眨，直接讓溪溪化了清靈的妝容。”
楊柳松：“……”
此人果然我行我素，演職員的調整都不通過他這個負責人的嗎？
正說話間，杜緣溪看了過來。
才一眼，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此時和楊總監站在一起的男人，面容沉靜，劍眉微凝，周身散發出一種類似低冷的氣息。
想來想去，只能想到前夜那個莫名其妙的擁抱。
事隔這麼久，她還記得他身上的氣息。
淡淡的海洋香，混着酒精的味道，他的桎梏如密網，將她罩得嚴嚴實實。
不知不覺，臉就熱了。
熱得她無法順暢思考，甚至連下一句臺詞都忘了。
“呃…呀！”
杜緣溪還在想着接下來說什麼，結果心不在焉，腳下被道具一絆，重重向一側摔去。
“小心！”莫凌雲低呼。
杜緣溪原本是身姿敏捷，可這一絆來得太突然，她完全沒有防備。況且周圍連個扶手都沒有，她只有眼睜睜看着自己倒地的份。
莫凌雲甩了劇本就要上前去扶她，可有一雙手，以更快的速度在他碰到杜緣溪前，就環住了女人的腰身。
杜緣溪驚魂未定，深深吸了口氣。
衝入肺腔的，滿是那晚的味道。
該死！
這一抱可不能怨晏欽！
杜緣溪無語地閉上了眼睛。
臉側，無法抑制地升騰起兩朵紅雲。
晏欽穩了下心神，適時放開了杜緣溪。
“冒失。”他低低罵了句，以僅能兩人聽到的聲音。
杜緣溪沒吭聲，那晚沒鬧完的對他的怨氣混着接連兩次的擁抱讓她完全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一向熟悉的男人。
晏欽看出杜緣溪彆扭着，正想找個空跟她說兩句話，解釋解釋更換導演的前因後果，卻突然感到一陣陰冷的寒氣自背後升騰。
晏欽回頭。
與他面對面的莫凌雲微微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