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杜緣溪一怔，“怎麼搞的？”
“不知道，早上來時，手掌就纏着紗布了。”
杜緣溪一頭霧水，昨日見他還好好的啊，怎麼一夜的功夫，就負傷了？
她跟許菱走進片場，莫凌雲正在跟工作人員講戲。
今天這幕是《月下曲》第一季的最後一集，也是重頭戲，劇組裏每個人都顯得很慎重。
“莫導。”杜緣溪遠遠喊了聲，莫凌雲擡起頭，深邃眼波里劃過不明情緒。
昨夜才下過暴雨，片場的地面很潮溼。莫凌雲的臉色如同天上飄過的烏雲，陰沉而凝重。
杜緣溪嚇了一跳。
這面色……該不會是因爲受傷的緣故吧？
“怎麼了？”莫凌雲冷冷地問。
“我聽許菱說你的手受傷了，沒大問題吧？”
莫凌雲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紗布，沒多少情緒地說：“不礙事，你換衣服化妝去吧，別耽誤了拍攝。”
杜緣溪看他面無表情，似乎並不想多談，聯想到他個性古怪，擔心自己說多了觸到黴頭，所以就笑笑，轉身溜進化妝間了。
在她走後沒幾秒，莫凌雲微微擡起了眼眸。
平靜淡漠的眼底閃過幾絲波瀾，很快又被強行壓了下去。
杜緣溪化好妝出來，見莫凌雲在擺弄攝像機，就奇怪地問：“攝影師沒來？”
“不是。”許菱搖了搖頭，“下一幕是重頭戲，莫導要親自執鏡。”
杜緣溪想到他帶傷的手，感覺有些勉強，但他那人一向聽不進別人的話，她還是閉嘴爲妙。
莫凌雲追求的是一遍過，爲了達到目的，他會在拍攝前花很多口舌跟演員強調要點，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的話才稍微多點。
這一幕是一場打鬥戲。
雪蓮兒爲保護被追殺的清靈和追月，孤身與五名刺客奮戰，最終負傷倒在煙雲湖邊。
爲了使拍攝流暢，莫凌雲要求演員打鬥的中途不要停，由他負責鏡頭的切換。
爲了突出雪蓮兒，莫凌雲不得不在衆多刺客中找切入點。
他以前也未做過如是嘗試，但意外的是，杜緣溪很會找鏡頭，不動聲色地在場上配合着他。
雖是無聲，卻又有些默契，這種感覺衝擊着男人，讓他心裏閃過一絲微妙。
以前猜想這丫頭定是攀附了什麼關係才獲得了雪蓮兒的角色，如今一看，她的潛力確實不容小覷。
“好！”
莫凌雲朝衆人比了個手勢，場上的一切適時停頓了下來。
“休息一下。”莫凌雲說着，從鏡頭後退開。
不知是誰眼尖，看見了莫凌雲的手。
“莫導！你的手流血了！”
這一叫，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果然，白色的紗布已浸透出鮮紅，並且呈現暈染開來的趨勢。
他剛纔太過專注，手掌掌着鏡頭，竟忘了還有傷口。估計是活動中用力太大，將還未完全癒合的地方撕裂了。
“要不要緊啊？”
“劇組也沒有醫生，不如送莫導去醫院吧。”
衆人七嘴八舌，誰也拿不定主意。
“我看看。”人羣后傳來淡定又不失清甜的聲音。
衆人一怔，才發現是杜緣溪走了過來。
莫凌雲下意識想藏起手掌，他擔心血肉模糊的景象嚇到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