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緣由新生 >第85章 自發性氣胸
    十月下旬,有一個全市高中生足球聯賽,學校層面很重視,雖然單海中學的成績,在全市的地位,已經不可撼動,但這種市級競賽,單海中學,也是不甘落後的。

    我們班有三個足球隊的成員,分別是江小白、任然、還有薛楓,算是對學校足球隊,貢獻最大的班級,體育組的老師說,像我這樣大力支持學校文體工作的班主任,不多見了,因爲訓練難免要佔去一些學習的時間,大部分的班主任,都不太願意學生參加這種活動。

    我的意見是,尊重他們的選擇。

    不過,剛開始訓練的第一天,任然就被足球隊開除了,原因是,這個傻小子,竟然把球踢進了自家的球門。

    江小白說,他手腕受傷之後,腦子就一直不太對勁,可能手腕上,哪根筋連着腦子,腦子也受到了影響。

    江小白和任然,是初中同學,兩人初中就一起參加了校隊,他是怎麼也無法相信,任然會犯這種白癡的錯誤。

    而後面發生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任然不僅搞不清哪個是自家球門,而且還搞不清自己在場上的位置,他一上場,完全攪亂了整個球隊的配合,教練氣得冒煙,就讓他回來了。

    江小白認定他就是故意的,他可能就是嫌訓練太辛苦,想當逃兵,不過江小白人緣好,沒有任然,他還有薛楓,也就隨他去了。

    薛楓是我們班的體育生,但他的外形,看上去,一點都不像體育生,沒有肌肉不是大塊頭,瘦高瘦高的,像根甘蔗,好像風一吹就會倒。

    但他是五項全能,足球籃球,這些球類運動也很全能,因爲平時多數時間都在訓練,很少待在班級裏,所以到目前爲止,我跟他的接觸,也並不多。

    下午上完課回來,我終於有時間喘口氣,開始整理,學生送給我的那些小零食,有一些大家愛喫的,我就分給了辦公室的老師,剩下的我都收進了櫃子,就像胡南實送給我的那兩顆不二家的棒棒糖一樣,這些東西,我也捨不得喫。

    剛收拾完,準備坐下來備課,然後就接到了教練的電話,說薛楓好像病了,很急,但足球隊還在訓練,他沒法走開,家裏人也聯繫不上,問我能不能先帶學生去醫院。

    我第一時間趕到操場,薛楓坐在樹蔭下,靠着江小白的腿,一直捂着胸口,呼吸困難,口脣發紺,結合他瘦高的體型,初步判斷,可能是自發性氣胸。

    我跟江小白說:“我去開車,等一下,你跟我一起去醫院,旁邊還需要一個人照顧他。”

    他點點頭說:“好。”

    然後,任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自告奮勇說:“老師,我跟你一起去醫院。”

    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傢伙一定是逃課出來玩了。

    我假裝兇他:“你不是被開除了嗎?還來操場幹嘛?趕緊回去上課。”

    他晃晃手裏的水壺說:“我來給小白送水的,他忘帶水了。”

    但是江小白買了礦泉水了,我不想揭穿他,只是跟他說:“水送到了,趕緊回去。”

    他把水遞給江小白之後,竟然開始遊說我:“元老師,小白要比賽,讓他參加訓練吧,我被開除了,我沒事幹,我去,合適。”

    “那,辛苦兄弟了。”江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對薛楓說,“好好看病,等你回來。”就跑回了操場。

    現在我別無選擇,就算他不主動說一起去,我也得拜託他一起去了。

    一路上,因爲怕薛楓覺得悶,我都不敢關車窗,但是不關窗,風又太大,他咳得就更頻繁,這孩子挺能忍的,但每一次咳嗽,他的表情都很痛苦,看得出來,胸痛的症狀很明顯。

    我正準備去關窗,任然一手扶着薛楓,另一隻手已經把窗戶關上了,而且還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了薛楓身上,然後建議我說:“元老師,稍微開點空調吧。”

    江小白之前還跟我抱怨,說任然很粗心,他生病了,他陪他去醫務掛水,但全程他都拿着手機在看球賽,完全不管他的死活。

    但現在看起來,他明明就很細心,細心得...像李宥,而且李宥也不會踢球。

    我趕緊制止自己,再往下想,並反覆告訴自己,他不是李宥,他不是。

    但是,他把窗戶關上的瞬間,在一個密閉空間裏,我分明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兒,這個味道,就是李宥身上特有的,我確定。

    我還是忍不住問他:“你...在喫中藥?”

    他一愣,把薛楓身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說:“沒有啊,是我身上有味道嗎?”

    “嗯,有一股草藥味兒。”

    他擡起手,聞了聞說:“我媽最近好像在用,一種中藥成分的洗衣液,不好意思啊,元老師,薰着你了。”

    那一瞬間,我竟然有些失望,但我也說不清,我爲什麼失望。

    “沒關係,還...挺好聞的。”我說。

    我趁着紅綠燈的時間,轉頭看了看薛楓的臉色,他很虛弱,一直靠在任然的肩膀上,呼吸困難也愈來愈明顯。

    我在保障安全的情況下,儘可能快地往醫院趕,但一進山洞,我立馬被自己嚇出一身冷汗,我竟然什麼也看不見,如果這時,前面有自行車或者行人經過,我可能直接,就撞上去了。

    省省說,2015年,我做過近視矯正手術,難道是手術,留下什麼後遺症了嗎?

    可是,我平時也是開車上下班的,這幾天,也沒發現什麼問題,當然我回家的路,都沒有經過山洞。

    我推測,可能是因爲,山洞裏光線暗,我纔看不見的,光線好的地方,我的視力都很正常。

    爲了我們三個人的安全,我不得不打上雙跳燈燈,靠邊停車。

    我正準備下車去攔出租車,任然卻攔住我說:“山洞裏,哪裏打得到車,況且薛楓現在這個情況,也等不了。”

    山洞裏確實不好打車,我本來是準備走出山洞,到前面的紅綠燈打車,但這確實需要一段時間,薛楓的病情也確實等不起,我改變策略說:“那我叫救護車吧。”

    他又否定我:“叫救護車,也要等。”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我反問他。

    “有!”他特別篤定地說。

    “什麼?”

    “我來開!”

    簡直胡鬧!

    我沒有理他,拿起電話準備撥打120,他卻直接把我的手機搶走,開門下車,打開我駕駛室的車門,把我拽下車,然後坐上駕駛室,把我的座椅往後退了一大截,把腿縮上去,說:“不想薛楓有事的話,趕緊上車。”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