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緣由新生 >第99章 扶搖直上
    很早很早以前,單海中學就有考試之前,拜孔子給孔子進貢水果的習俗,沒有帶水果的住校生,就在小賣鋪,爭先恐後地買6塊錢一隻的油桃,或者3塊錢一隻的李子,放在孔子像前,祈求孔子幫助自己取得好成績。

    我還記得,有一次月考之前,我恰巧忘記帶蘋果來學校,於是和省省一起去小賣鋪,忍痛買了6塊錢一隻的桃子,進貢給孔子,安冉是從來不走這種儀式的,因爲她即便不拜孔子,也能考好。

    我們把桃子擺到孔子像前,還沒來得及許願,上課鈴聲就響了,本來想着,先跑回去上課,第二節下課再來許願,結果第二節下課過來看的時候,我的桃子已經被人偷走了,省省的桃子放在角落,逃過一劫。

    我氣得大哭。

    省省安慰我說,孔子已經收到我的誠意了,我會考好的,偷喫的那個人,孔子是一定不會讓他考好的。

    偷喫我桃子的那個人,後來有沒有考好,我不知道,但是那次考試,我是肯定沒有考好的。

    省省就安慰我說:你文科都考好了啊,孔子不會理科,孔子還是靈驗的。

    時隔多年,進貢在孔子像前的除了水果,還有礦泉水、AD鈣、旺仔、好麗友派、蘇打餅乾,甚至還有現金,但在物質資料不斷髮展的今天,再也沒有人偷喫偷拿了。

    不過,孔子選擇幫誰或者不幫誰,好像也並不依賴於,進貢的東西有多貴重,粉粉上次空手來許願,孔子最後也幫她了,她這次的年級排名是500多名,比上次月考的800多名,進步了300名。

    不過也許,她上次只是考前太過緊張了,纔沒有發揮好,但這些,都不重要了,不管是不是因爲孔子的鼎力相助,粉粉這次,都算取得了很大的進步。

    她也很滿意,這幾天,整個人都開心得冒着粉紅泡泡。

    而更令人驚喜的,是任然。

    他上次爲了讓我請他喫飯,信口開河的年級前100名,真的做到了,而且超額完成任務,已經排到年級第32名,不得不說,這簡直就是單海中學歷史上的一個奇蹟。

    單海中學的排名,是越往上,越難上,因爲前面的重點班,平時上課就是競賽的標準,普通班的學生,上課內容達不到這個難度,所以普通班能發揮到這個水平的,極其少見。

    除非是像程英桀當年一樣,本來有能力考進重點班,故意空了幾個大題的落網之魚,課外又在補課,本身就天賦異稟的尖子生。

    但任然顯然不是,上半個學期,他的學渣特質顯露無疑,所以連幹千壹這麼識大體的班長,都很眼紅他,因爲本來穩坐班級第1名的,是她。

    幹千壹在普通班,已經算得上是尖子生,因爲她能排進年級前100名,但現在出了個任然,一下搶了她的風頭,她這幾天一直都奄奄兒的,連工作都沒有了激情。

    任然倒是很淡定,出成績之後,還特意到辦公室,說要感謝我。

    考試之前,我在教室裏,受到考前氛圍的薰陶,越發的感覺到緊張,他們的期中,也是我的期中啊,我當班主任的第一次期中。

    爲了不讓他們感覺到我的緊張,避免給他們帶來負面的影響,權衡之下,我決定還是暫且離開教室,去外面走走。

    那天天氣不算好,天色銀灰,顯得有些壓抑,我不斷告訴自己:我在散步,亞里士多德也會散步,亞里士多德是散步的哲學家,所以我也是散步的哲學家。哲學家散步的時候,是要思考哲學問題的,沒時間緊張。

    正當我沉浸在這個邏輯之中的時候,背後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肩膀,嚇得我脫口而出:“我是哲學家亞里士多德。”

    然後,我就看到任然站在那,不知道該笑還是不該笑,憋得特別辛苦。

    我鎮靜片刻,說:“我的意思是,我在思考哲學家亞里士多德思考的問題。”

    “對不起,打擾哲學家思考問題了。”他終於還是笑了,別過頭說,“我的意思是,打擾元老師,思考哲學家思考的問題了。”

    我懶得跟他貧,直接質問他:“大家都在教室複習,你出來幹嘛?”

    他指指教室說:“你都在桃園繞8圈了,大家派我出來問問,您還要繞幾圈?”

    我一回頭,教室裏的45張臉,幾乎都對着桃園,對着我,滿臉的問好。

    我回過頭,故作鎮定地說:“我在巡查,看你們認不認真,既然你們都挺自覺的,那我現在回辦公室了。”

    他喊住我說:“元老師,他們讓我問的問題,我問完了,我還有一個私人問題。”

    我有預感,他問的,肯定不是學科問題,放心地說:“什麼問題?”

    “考試的時候,你監考哪個考場?”

    現在單海中學的考試,和我當年的考試模式,已經完全不一樣,高一高二已經不再混合坐在一起考試了。

    桌子拉開,每個考場坐40個人,除了所有班級當考場外,還增設階梯教室做考場,考場編排按上一次成績,成績最好的在第一考場,以此類推。

    我很慶幸,以前的考場編排沒有這種規則,不然我可能永遠,都會被安排在最後幾個考場,一考試就被貼上差生的標籤。

    而監考老師的安排,也差不多遵循這種規律,老教師一般先排,會安排在前面考場,像我和達子這種新人,差不多就在末尾考場監考,但是這些,我是不會告訴他的。

    我說:“你問這個幹嘛?”

    他沉默片刻,忽然說:“我希望你監考我啊。”

    “我監考,你就能考好啊?”

    他脫口而出:“能。”

    我就大公無私地告訴他:“我是絕不可能放水的,違法亂紀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我當時並沒有把他說的這件事,放在心上,也沒有特意去留意過,他到底在哪一個考場。

    但是,這個世界上,小概率事件發生的概率,其實還是蠻大的,我被安排到高一26班考場監考,他就在高一26班考場。

    我仔細琢磨了他想讓我監考他的意圖,要麼是他想好了要作弊,希望我配合他,要麼就是打算趴下睡覺,希望我別管他。

    但是,開考之後,好長一段時間,他還是什麼都沒做,我仔仔細細檢查過,反反覆覆在他身邊徘徊過,也沒發現他有夾帶小抄或者東張西望的作弊行爲,更加沒有想要睡覺的意向,全程都很認真地在答題,我就放心了。

    以前,只覺得考試很煎熬,解不出題很煎熬,一方面解不出題另一方面時間熬不到頭,更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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