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
四周瀰漫着白色的霧氣,唐糖向前邁了一步,腳下踩着不像是地面。
她低頭看着腳下。
她竟踩在了水面上!
每走一步,腳下會出現淡淡的水波紋。
不知走了多久,她味道了淡淡的桃花香,而空中也飄下了一片片粉色的桃花瓣。
唐糖想要繼續向前走,卻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了。
面前好像多了一道屏障,擋住了她的去路。
但她卻可以看到對面的桃樹下站着兩個人。
一男一女。
男子一襲白衣,腰間斜放着一把白玉笛。
而女子則是穿了一身淡粉色的羅仙裙!
白衣男子垂放的雙手緊緊握着:“你當真要如此,你可知若是這樣做了之後會有何後果嗎?”
女子擡起手摸着枝頭上壓下的桃花,她聲音清透:“會有什麼後果呢?”
“不過是消弭三界魂歸虛無罷了。”
白衣男子:“你即知如此又何必……”
“師兄!”女子打斷男子的話,她繼續說:“我的命是他給的,若我與他之間只能活一人,我希望那人是他。”
“你當真如此愛他。”
白衣男子咬牙問着。
“是啊!”女子欣然迴應:“我愛他。”
“不管是這輩子,倘若有下輩子,不管有幾個來世,我都願爲他而生,因他而死!”
“好,好,好得很,好一個因他而生,爲他而死,我……”白衣男子眼色一變冷聲看向唐糖這邊,大聲吼道:“什麼人!”
那冷冽的眼神如獵鷹,如野狼,驚得唐糖出了一身冷汗,她猛得睜開眼睛,胸口劇烈起伏。
“糖糖你醒了,怎麼樣,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的。”
賀謹言放下水杯,三步兩步的走到牀邊。
唐糖看到他眼中的緊張。
看着他拿起溫熱的手帕擦着她額頭冒出來冷汗。
“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賀謹言放下手帕,繼續緊張的問着。
他一顆心懸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看到唐糖在他面前暈過去時,他嚇得三魂七魄都要離身了。
好在小姑娘一直握着他的手才讓他能在第一時間將人拽回懷裏,要不然就算他速度在快,身手再好,也不可能第一時間衝過去保護小姑娘。
那時他能做的可能只有抱着小姑娘一起從樓上滾下去。
心中生起陣陣後怕,他甚至覺得以後就該牽着小姑娘,不管走到哪兒都要牽着她的手纔行。
唐糖搖了搖頭:“沒,我沒有不舒服。”
她只是在想剛剛的那個夢,那……真的是夢境嗎?
爲什麼會夢得那般真實。
她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我扶你起來先喝點水。”
賀謹言將人扶起來,又將溫熱的蜂蜜水遞到了她的手中。
見着小姑娘小口小口的喝着水,等她喝完之後,賀謹言拿回杯子放在牀頭櫃上。
他起身彎腰輕聲說:“你才醒,我去告訴爺爺一聲,免得他擔心你。”
唐糖動了動想要下牀,她掀開被子說:“我沒事了陪你一起去看爺爺。”
“沒事兒?唐糖,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嗎?”
賀謹言生氣的沉下臉。
唐糖這才注意到,賀謹言身上穿着一套寶石藍色蠶絲居家服,頭髮不亂面容整潔,只是眼中泛着紅血細,眼下一片鬱青。
唐·心虛·糖:“我,昏過去很久?”
賀謹言冷笑幾聲:“不久,三天而已。”
這三天他都要急瘋了,喫不下,睡不着,公司不去,整天整天守在牀邊,把工作都搬回了家裏。
可她呢?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賀謹言有些生氣,薄脣緊抿成一條直線。
她睡了這麼久?
不過一個夢而已,她以爲最多也就幾個小時。
好吧好吧。
她乖乖的躺好,拽了拽被子。
心虛:“不去就不去嘛,賀先生告訴賀爺爺不要擔心我,明天早上我起來陪他老人家喫飯打太極。”
“啊對了!”
她拍了拍頭:“學校呢?”
她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去了,也不知道學校的流言蜚語傳成了什麼樣。
她又問:“視頻呢?事情解決了嗎?”
“有沒有給賀先生造成什麼影響?”
賀謹言又是幾聲冷笑。
算了,他與這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生個什麼氣?
他擔心擔得要死,她醒來都沒有關心過他一句。
他怎麼會對一個連情、愛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動心?
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賀謹言彎下腰爲唐糖掖了掖被子:“學校那邊我早就打過招呼了,只要你不掛科就可以順利畢竟,視頻的事情也已經解決了。”
“老實一點,我等下就回來。”
賀謹言轉身離開臥室,關上門時,他幽幽的嘆息一聲。
“小少爺,唐小姐還沒有醒嗎?”
老爺子擔心唐糖,這才讓誠管家又過來問問瞧瞧。
不過誠管家看賀謹言的臉色不是很好,想來這人是還沒有醒的。
賀謹言:“告訴爺爺不用擔心,糖糖她已經醒了。”
“她本想和我一起去看爺爺,不過她才醒,如果真的和我一起過去,只怕爺爺會罵死我吧!”
誠管家啞言失笑,並沒有否認賀謹言的說法。
老爺子的確很喜歡唐糖,這一點他是可以感覺得出來的。
也不知是因爲小姑娘與歐陽先生的關係,還是因爲小姑娘長得本就討人喜歡。
總之,格外偏愛是有的。
賀謹言:“告訴爺爺,小丫頭說明天一早陪他打太極喫飯。”
“她才醒,我們打算在老宅住幾天。”
誠管家笑道:“好好好,我這就去告訴老爺子,想必老爺子聽了一定會高興的。”
“下面廚房還在給唐小姐溫着粥和雞湯,我這就讓人送上來。”
至那天暈過去後,賀謹言請了家庭醫生過來,醫生什麼毛病也沒瞅出來,又找了中醫,只說小姑娘身體調理得當,沒什麼問題。
但爲什麼一直昏迷着不醒,賀謹言心中有所疑惑,剛剛卻忘了問。
他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他回到臥室,因爲一會有人過來送喫的,所以門並沒有關。
唐糖擡起手看着手鐲,透過燈光,她可以清晰的看到手鐲裏有條紅色的血線像是有生命一樣在裏面緩慢的遊動着。
這次不止是唐糖看見了,賀謹言也看見了手鐲裏的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