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董，看來信心很足嘛。”
孔天聰似笑非笑地看着汪保康，說道。
圖謀汪氏集團失敗，再加上方纔汪保康對他的言語多有不敬，孔天聰已然懷恨在心。
見有機會坑汪保康一把，他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趙林峯看着汪保康皺起眉頭，他沒想到，汪保康會這麼激進。
拍賣會中衆人看着汪保康和孔天聰對峙着，衆人皆屏住了呼吸。
難道，他們即將見證到百城拍賣會的第一場對賭？
而且，還是發生在三大集團汪氏集團董事長汪保康和四大家族孔天聰之間。
這時候，公證處的人走上臺。
“汪總，孔少，您二位已經觸發了我們夏利商行的對賭機制了。對賭的金額等同於拍品起拍價兩千萬，任意一方可以加碼，若是不跟，則視同爲認輸。”
湯寶如宣佈着規則，許志強面色凝重。
孔天聰敢打出零分，必定是收到了周翰南的示意。
難道，他有哪裏看走眼了嗎？
許志強在華夏古董鑑定行業中也是一位大師級的人物，也正因爲如此，世人總拿他與周翰南比較。
曾敗於周翰南手下的他，這件事已經成了他心中的執念。
“汪董，我加價一個億，你敢跟嗎？”
孔天聰虎視眈眈，一個億，對汪氏集團來說也不是小數目了。
失去一個億流動資金的汪氏集團，可以預見的是消息一傳出股價馬上就會下跌不少，集團內部人心也會有些浮躁。
這樣，他孔天聰就又有對汪氏集團下手的機會了。
汪保康皺眉看向許志強，深吸了一口氣。
“許大師，我就是一門外漢，跟還是不跟交給您決定。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怪您。”
許志強汗流浹背，一個億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他與汪老爺子交情不淺，這纔過來助汪保康一臂之力。若是因爲他讓汪保康損失一個億，他於心不安，也沒法跟汪紅兵交代。
許志強臉色數變，擡頭看向周翰南，周翰南臉色淡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這一幕，讓他重新想起十年前敗在周翰南手裏的那一個晚上。
但十年來，他潛心苦修，已經不是昔日吳下阿蒙了！
“汪董，我相信我的判斷。”
許志強看着汪保康的眼睛，說道。
汪保康用力地點了點頭，看向孔天聰。
“既然孔大少想賭，那我就陪孔大少玩玩。”
孔天聰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周翰南也是看着許志強搖了搖頭。
這時候，趙林峯站了起來。
“汪董，退一步吧。”
趙林峯深深看着汪保康，說道。
汪保康皺起眉頭，雖然趙林峯已經在古凰塔的拍賣會上趙林峯展露出他在古董鑑定上不凡的功力，但汪保康並不認爲趙林峯能夠與許志強相比。
畢竟，許志強已經在這一行浸淫了五六十年了。
另一方面，汪保康也是爲了維護許志強的顏面。
若是他選擇聽信趙林峯這樣一個默默無名的年輕人，必定會得罪許志強這位老前輩。
“趙先生，我相信許老。”
汪保康說道，趙林峯搖了搖頭。
既然汪保康這麼說，他也不便再多說什麼。
“你認爲是假的？”
趙林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確實是唐代的聖旨沒錯，也是出於帝王之手。只不過，不是出自於唐太宗之手，而是出自於唐哀帝李祝。”
聽着趙林峯這麼說，江顏愣了一下。
過了良久，纔想起唐哀帝李祝是何人物。
這位在歷史上默默無聞的唐代皇帝，乃是唐朝末代皇帝，一個被控制的傀儡皇帝。
“可是不是唐太宗親筆，許大師不至於看不出來吧？”
江顏狐疑地問道，趙林峯點點頭。
“若是尋常，自然不會看不出來。可這封聖旨，興許是唐哀帝瞻仰唐太宗的光明神武，模仿唐太宗筆跡寫出來的，自然真假難辨。”
趙林峯低聲與江顏說着，江顏聽着心裏卻有些懷疑。
許大師都看不出來的，這麼一會功夫趙林峯看出來了？
在公證人員的公證下，汪保康與孔天聰立好了協議。
趙林峯嘆了一口氣，並非他不願意將他看出來的告知汪保康。
只是，拍賣會有拍賣會的規則。
趙林峯若是當衆說出來，只怕以後所有拍賣行都不歡迎他趙林峯進去了。
“在賭約揭曉之前，我們要先對這件拍品進行競拍。”
協議立好後，湯寶如笑着說道。
對賭歸對賭，拍賣歸拍賣。
最終，這封唐太宗親筆聖旨被汪保康以三千萬的價格拍下了。
如果這封聖旨是真品，那麼汪保康將收穫一封市場價六千萬以上的聖旨和一個億的賭注。
若是贗品，則要虧損一億三千萬。
衆人呼吸急促地看着湯寶如手上的信封，眼睛都不敢眨。
湯寶如緩緩打開信封，取出其中的鑑定結果。
“鑑定爲……贗品。”
話音一落，汪保康和許志強皆有些無力地坐倒在椅子上。
“汪……汪董，對不起。”
許志強咬牙道歉道，他想不明白，這封聖旨怎麼可能是贗品。
汪保康擺了擺手，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去責怪任何人。
“許老，放寬心，勝敗乃兵家常事。”
汪保康勉強地笑了笑，說道。
這時候，有人想起了方纔阻攔汪保康的趙林峯，心中有些驚異。
“難道剛纔那位小兄弟看出了聖旨是贗品？”
聲音傳入孔天聰耳中，孔天聰呵地冷笑一聲。
“邯鄲學步，鸚鵡學舌罷了，周大師已經說是贗品了，馬後炮誰不會。”
趙林峯冷冷地看着孔天聰，孔天聰也不屑地看着他。
“這一個億，我會讓你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趙林峯冷冷一笑，說道。
“求之不得，就怕你不敢玩。”
兩人相執的時候，拍賣會上放出了這封聖旨的鑑定材料。
江顏瞪大了眼睛看着臺上銀幕上的資料，竟然全被趙林峯說中了！
趙林峯看向汪保康，汪保康苦笑了一聲。
“趙先生，容後我們再敘。”
許志強就在旁邊，汪保康也不能說後悔沒聽趙林峯的這類話。
趙林峯點點頭，拉開江顏揪着他的手。
“林峯，你太牛了，怎麼看出來的！”
江顏驚奇地問道，連許志強都看走眼了，趙林峯竟然說對了！
趙林峯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雙眼。
“這個世界上，能逃過我雙眼的贗品，寥寥無幾。”
趙林峯並沒有刻意控制自己的聲音，聽到這句話的周翰南冷哼一聲。
“年輕人，大話還是少說爲好，不然丟臉的是你自己。”
趙林峯搖了搖頭，“那周大師便拭目以待。”
一件件拍品被呈上來，但趙林峯一直沒有出手。
無非都是一些瓷器和古玉，他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而孔天聰也沉寂了下來一般，同樣沒有再出手過。
一直到最後一件拍品上臺，兩人的神色方纔有些動容。
“這是今日的最後一件拍品，也是這場百城拍賣會的重頭戲。蘇軾《枯木怪石圖》，起拍價一個億，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一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