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中全場寂靜，來到這裏的，要麼對文玩有些瞭解，要麼身邊有智囊，都明白蘇軾的《枯木怪石圖》代表着什麼。
如果是真品，那這幅畫價值至少數億！
“周老，您看這？”
周翰南站起身來，朝湯寶如點點頭。
“湯小姐，老夫要上臺就近觀察一下。”
湯寶如點點頭，這樣的行爲在百城拍賣會中是被允許的。
周翰南走到臺上，站在距離枯木怪石圖一米的位置，細細打量着畫作。
良久，周翰南點點頭，走下拍賣臺。
緊接着，又有不少人走上去近距離觀賞，這其中便包括了許志強。
只有趙林峯一直穩坐釣魚臺，不爲所動。
“你不是要這幅畫跟他賭吧？”
江顏有些緊張的看着趙林峯，問道。
就算孔天聰不加碼，那也是至少上億的賭注了。
趙林峯笑了笑，“不一定，若是孔天聰他們得出與我一般的結果，那也賭不起來。”
不過，他有一定把握，周翰南會在這幅畫上出錯。
“周老，您看如何？”
孔天聰看着周翰南坐下，連忙問道。
這時候，周翰南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了。
“這幅畫足以以假亂真。”
周翰南篤定地說道，孔天聰好奇地看着他。
“從何而知？”
周翰南笑了笑，“早在三年前，枯木怪石圖就已經在香江佳士得拍賣會現世了。最後，枯木怪石圖以四億五千萬的價格被一個神祕賣家拍走了。不過，一直以來那幅畫的真假存疑。結合老夫的判斷，是有九成把握認爲這幅畫是假的。”
孔天聰點點頭，佳士得成立數百年，乃是全球最頂尖的拍賣公司，出錯的機率機會爲零。
再加上週老鑑定這副畫是假的，基本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這副畫是假的。
“諸位，請打分。”
湯寶如說道，衆人舉起打分牌，清一色都只有兩三分。
也就是說，基本全場參加拍賣會的人都認爲這幅畫是贗品。
汪保康舉起的牌子只有一分，許志強同樣判斷這幅畫是假的，畢竟在他們看來，這幅畫上漏洞太多了。
而孔天聰舉起的，乃是零分的牌子。
孔天聰挑釁地看向趙林峯，譏笑一聲。
“你不是要讓我連本帶利地吐出來嗎，再不出手可就來不及了。”
江顏拉住趙林峯的手，朝他搖了搖頭。
“不要被他激將了。”
不是江顏不相信趙林峯，而是拍賣會中的一二十個有頭有臉的古董鑑定師都認爲這幅畫是贗品。
趙林峯笑了笑，拉開江顏的手，舉起了打分牌。
十分！
所有人驚愕地看着趙林峯，隨即搖了搖頭。
“這小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真品前些年已經在佳士得交易出去了，這小子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也不知道夏利商行將這樣一幅畫放在最後是幹嘛，期待了一晚上就端出這麼一盤菜。”
衆人議論紛紛，孔天聰同樣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着。
“自尋死路，蠢貨一個。”
江顏嘆了一口氣，掏出手機發出一條短信。
她知道，趙林峯在巨峯綜合體上投資巨大，估計一時半會也拿不出一個億這麼多錢，她便想先幫趙林峯湊錢。
汪保康同樣是掏出了手機，撥出一個電話，將籌集一個億資金改爲籌集兩個億。
一次性掏出兩個億的資金，對汪氏集團來說也是壓力巨大的。畢竟，前面借給江氏集團十個億，到目前爲止江氏集團也不過才還了一個億。
在他們看來，趙林峯是年輕氣盛，一時衝動了。
湯寶如更加沒有想到，這場拍賣會會發生兩次對賭。
不過，對夏利商行來說這樣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消息傳出去，夏利商行必定會名聲大噪。
孔天聰輕蔑地問道，趙林峯搖了搖頭，伸出三根手指。
“三個億，你敢嗎？”
汪保康剛打完電話，聽到這句話差點心臟病犯了。
深吸了一口氣，汪保康也只能讓趙林峯自求多福了。
兩個億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再多，股東就鬧翻天了。
江顏瞪大了眼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我有何不敢，三個億，現在立協議。”
孔天聰眼睛一亮，似乎是怕趙林峯反悔一般，連忙應了下來。
“林峯……”
江顏皺眉看着趙林峯，趙林峯朝他笑了笑。
“相信我。”
話已經說出去了，此時江顏也只能選擇相信趙林峯了。
簽好協議，湯寶如開始拍賣這幅枯木怪石圖。
所有人都認爲這副畫是假的，自然不會有人跟趙林峯競爭，這副畫便被趙林峯以一個億的價格拿了下來。
“三個億準備好了嗎？沒準備好也沒關係，你不是跟江氏集團和汪氏集團關係莫逆嘛，讓他們幫忙也行。”
孔天聰得意地說道，似乎已經十拿九穩了。
“孔大少，你還是先考慮你自己吧。”
這個時候，湯寶如打開了信封。
孔天聰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看着湯寶如。
湯寶如看到裏面的內容，擡起頭來面色有些古怪。
“枯木怪石圖的鑑定結果爲……真。”
孔天聰臉上露出笑容，站起身來看向趙林峯。
“三個億，掏出來吧。”
他壓根就沒有聽清這湯寶如說的什麼，在他看來，結果早已經註定了，還有什麼好關注的。
只是，當看到衆人驚愕的神色時，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趙林峯嘴角勾起，臉上帶着幾分譏諷。
“沒想到孔少不僅眼睛瞎，耳朵也有問題。”
“怎麼可能是真的！”
周翰南失態地大聲喊道，孔天聰臉色一變，不敢置信地看向湯寶如。
湯寶如說，這幅畫是真的？
聽到周翰南質疑夏利商行的鑑定結果，湯寶如臉色一冷，朝公證處的人點了點頭。
公證處的人走到臺上，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鑑定過程記錄。
“這幅畫的鑑定，由夏利商行聯手佳士得共超過一百名鑑定師共同鑑定。另外，佳士得已經承認先前的錯誤，並且承諾賠償從佳士得拍得那幅贗品五億。若是有疑問，可以在明日中午十二點之前，來臨時公證處查詢記錄。”
“不可能，一定有黑幕！”
周翰南搖了搖頭，固執地大喊道，不願認清楚事實。
湯寶如揮了揮手，門口兩名保安立馬走了進來。
“周老先生影響拍賣會秩序，請他出去。”
周翰南被帶離了拍賣會，只留下了一個神情呆滯的孔天聰。
三個億，對他孔家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更主要的是，他孔天聰的臉在整個楚州上流圈子中都丟盡了！
“孔少，我說了，要讓你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孔天聰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盯着趙林峯。
“趙林峯，算你踩了狗屎運！”
孔天聰憤怒地拂袖離去，柳輕煙連忙跟在他的身後離開。
“別忘了，先去把三億賭注交了。”
趙林峯戲謔的聲音從孔天聰的身後傳來，孔天聰身子一僵，快步離開了。
“你是怎麼看出來這幅畫是真品的？”
趙林峯哈哈一笑，也不想解釋太多。
“孔天聰不是說了嘛，走狗屎運了。”
不少人聽到趙林峯這話，都羨慕嫉妒不已。
到此時，他們還是覺得趙林峯是被孔天聰激將了，一時衝動，剛好走了狗屎運。
只有少數人，深深地看着趙林峯。
結合此前他勸說汪保康，他們並不相信趙林峯只是單純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