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殿外走來的女子,空谷幽蘭,款步姍姍。
人如玉,氣如蘭,淡雅清麗,讓人驚豔。
不過稍稍看上兩眼,姬牧便收回目光,此時他更關心女子所說的物證。
“單姐姐。”
柳妙歆望見來人,嬌俏面容上露出笑容,腳步雀躍的迎了上去。
白衣女子螓首輕點,聲音清脆:“柳師妹你要的東西,我給你送來了。”
她遞出一隻拿着東西的雪白纖手。
“多謝單姐姐,你來得剛剛好。”
柳妙歆神色欣喜,謝過一聲後,接過一個丹盒一樣的藥盒及一張紙。
她神色欣喜,衝姬牧輕輕揮了揮手中的東西,看向殿上。
“物證在這裏。”
姬牧瞥向一側。
祁開緊盯那兩件東西,神情緊張,眼神微微有了變化。
姬牧未曾注意,白衣女子把東西移交給柳妙歆後,清澈雙眸一直凝視着他,不知在想着什麼。
執法供奉向一旁使了個眼色。
有執法弟子託着方盤走上前。
柳妙歆把東西放到方盤上,移交證物。
執法供奉看過那張紙後,一把將東西拍在桌上,衝殿下祁開冷喝道。
“祁開,這封手書是聖地內丹道最高的皆月長老所寫,上面證實了藥湯中含有奇毒黯然引。
這和柳妙歆所說,你買通管事在給姬牧的藥湯中下毒的事實一致。
你還不速速認罪!”
祁開見到白衣女子出現就有一股不妙之感,聽到執法供奉如此說,臉色劇變。
他看向姬牧等人目光急速閃動,神色陰狠。
未曾想到,他們所說的物證竟已提前驗證好,想要靠驗證藥湯花費大量時間而拖延的算盤落空。
祁開臉色變幻了幾下,臉色漲紅,擡頭大吼。
“不,我不認!”
“憑什麼他們交上一份藥湯,裏面含有什麼黯然引,就可以定我的罪。”
他伸手指向姬牧。
“這份藥湯說不定是他們僞造的,來誣陷我的!”
“什麼黯然引,我聽都沒聽說過!”
“單憑此事想定我的罪,絕無這個道理!”
被祁開用手指着說他誣陷,姬牧臉色冰冷。
“祁開,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負隅頑抗。”
“物證不管用,我們還有人證!”
柳妙歆上前一步,冷哼道。
“傳人證!”
執法供奉猶豫了一下,順着審理的流程走,揮手道。
祁開臉色難看。
“難道因我進入聖地後沒有去拜見他,他心中生怒不想救我?
我那個該死的大哥怎麼還不來。”
……
聖地一角,一棵鬱鬱蔥蔥,濃蔭如蓋的古樹下。
清風徐徐,落葉飄飛。
石桌上一個白玉棋盤,黑白棋子也盡皆美玉所制。
兩個男子在樹下對弈,你來我往,棋局廝殺,異常激烈。
不過兩人面上都是平靜淡然。
待到一局罷了。
其中一個玉樹臨風,舉手投足間帶着一股瀟灑氣息的男子,把舉起的一枚棋子放回棋盒,輕笑一聲。
“我輸了。”
另一個相貌英俊,氣宇軒昂的男子,收回了手,臉上不見半點獲勝的喜悅,眉宇間反似有一股不喜。
“我和祁師兄對弈,雖說一向輸多贏少。
但今日這局,祁師兄下棋間似乎有些心緒不定,贏得幾番波折。”
玉樹臨風的男子輕笑問道。
“和棋局一開始,那位師弟來稟告祁師兄的事情有關?”
“既然棋局已終,我也該走了。
我那愚蠢的弟弟,可是給我找了件事做。”
男子的話算是解答了對方的問題。
“祁師兄的弟弟,我也有所耳聞。”
瀟灑男子似想了起來,神色微動,輕笑道。
英俊男子想起自己那個弟弟,冷哼一聲,不再多言,轉身身化虹光,貫空而去。
“祁師兄慢走。”
玉樹臨風的男子緩緩站起身,彬彬有禮輕笑着目送英俊男子遠去。
……
執法殿內。
已傳喚過人證。
人證就是祁開讓張宏志買通的那個專門給記名弟子發放藥湯的藥堂管事。
藥堂管事可不是祁開背後有依仗,面對聖地執法殿,依舊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控告誣陷。
執法弟子把他帶到森嚴幽冷的執法殿,他立即就慌了冷汗直流,在幾句你的事發了之類的恐嚇下,他就頂不住壓力,如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全部交代了。
藥堂管事面如死灰的指證完,被帶了下去。
“你也不用問了,我是不會認的。”
祁開依舊死不承認,他是鐵了心想拖延到祁鴻羽到來,等待轉機。
他看向殿上的執法供奉,怒聲道。
“難道你想還說這是誣陷?!”
柳妙歆面生薄怒,這個祁開過於無賴。
“不錯,我從沒見過這個管事。
更沒吩咐張宏志叫他去爲我辦什麼事!”
祁開一口咬死,面色陰戾指向姬牧。
“那個個人說被我收買,給他下毒。
誰知是不是其實被他收買來誣陷我!”
姬牧眼皮跳了跳,忽然覺得自己之前下手還是輕了。
居然給祁開留了一條胳膊,就該兩條手臂都打斷纔對!
“姬師弟,出身尋常,上哪去找一份黯然引誣陷你,還用靈液收買管事。
聖地新入門的弟子中,只有你的背景能在短時間內弄到黯然引。”
“難道因爲我出身修行世家,我就有罪嗎?”
祁開狡辯反問。
“祁開,既然你還不認罪。
也罷,執法弟子何在,再去爲本供奉把那個管事提到的張宏志拘來!”
執法供奉看似也被祁開激怒,揮手道。
“到時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執法弟子領命,剛要出殿。
“夠了。”
自打事情開始審理後,一直坐在一旁旁觀,沒有說話的何依雲突然開口。
她目光冰冷,帶着可怕氣息,掃向執法供奉。
“本長老沒有時間再從這和你浪費!
我以爲現有的證據,已足夠判這個祁開違背殘害同門的門規。
直接依照門規,宣佈處罰結果!”
何依雲直接插手,霸道用近乎命令和呵斥的語氣對執法供奉道。
“這……要不還是……”
執法供奉快哭了出來,還想推諉。
“我說……就現在!”
何依雲緩緩站了起來,目光冷厲,冰冷氣息如狂潮般覆壓過去。
“好……好。”
執法供奉身形劇震如遭重壓,心神顫慄,面帶恐懼,艱難開口正要宣判結果。
“等一下!”
殿外一道虹光飛來,化爲一道男子身影落在殿內,他目光掃視殿內,緩緩開口但有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