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人,府衙也有仵作,不如請祁大人稍等片刻,等府衙的仵作來如何?”衛梓琳溫柔的聲音響起,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不必,本官只用自己的仵作。”
雙方一時間僵持不下。
但衛家不過商人,自然是比不過京官的,不得以又將衛子卿放了出來。
衛梓琳心裏很不是滋味,這個衛子卿還真是有些手段,竟然能得到祁燼的青睞。
“祁大人,好久不見啊!”衛子卿看向祁燼,心裏還是很感謝他的。
第一次見面就是她在籠子裏,如今自己又是一樁兇殺案的嫌疑人。
“昨日才見過……”祁燼見衛子卿無恙,心中的石頭落了下來,不過這丫頭聰明厲害的很,定不會讓自己喫虧的。
“走吧,該幹活了。”衛子卿聽到了他們剛剛的對話。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查出來,殺害衛紫依的真兇究竟是誰,如此才能擺脫衛子卿的嫌疑。
否則,這一事情怕是不能善了。
“你有什麼想法嗎?”祁燼問道。
衛子卿搖了搖頭,“那把匕首應該就是我的。”
祁燼默然,沒有說話。
“祁大人,你就沒有懷疑過我嗎?”衛子卿很是好奇。
祁燼愣了一下,低聲說道,“你不會的。”
這一句倒是讓衛子卿愣住了。
他心中這般信她嗎?
紫蘭院,衛紫依的屍體還在那裏,沒有人敢靠近。
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連衛子卿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她徑直走到衛紫依的跟前,開始驗屍。
胸口插着的那把刀子的確是她的。
衛子卿查看了衛紫依的致命傷,對眼底、四肢以及其他有可能隱藏線索的地方也都進行了仔細的查驗。
“死者是匕首刺入心臟,心臟受創驟停,導致的死亡。”衛子卿做了初步的檢查。
“還有什麼發現嗎?”祁燼問道。
衛子卿表情有些疑慮,“有一個地方有些奇怪,衛紫依雖然受傷,但是並不至於躺在牀上無法動彈,可現場就是沒有打鬥或防禦的痕跡。”
“這有什麼奇怪的?”祁燼有些不解。
衛子卿沒有說話,拿起一樣工具朝着祁燼刺了過去,祁燼閃到一旁,伸手將衛子卿手中的工具打掉。
“衛小姐,這是做什麼?”祁燼的語氣冰冷,眼神有些複雜的看向衛子卿。
“發現了嗎?正常人,如果要襲擊你的話,最正常的動作是閃避和反抗,但是衛紫依卻沒有。”
祁燼點頭,沒想到衛子卿如此細心,單單從一個屍體上便發現了這樣的細節。
“這樣的情況也不稀奇,如果是意想不到的人來襲擊,那麼死者的瞳孔更偏向於渙散,而死前若是驚恐的,瞳孔是極具緊張的,這樣看來,衛紫依極大可能是被一個信任她的人殺死的。”
衛子卿一邊說着,一邊在想着身邊哪裏還有可疑的地方存在。
衛子卿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如果你是兇手,你還會在這裏嗎?”衛子卿突然問了一句。
祁燼想了想,“如果目標是你,那兇手就不會離開,畢竟你還好好的站在這裏,如果兇手只是她,那可能早已逃之夭夭了。”
“那如果是買兇殺人或者是受了威脅呢?”衛子卿繼續追問到。
祁燼搖了搖頭,“無法確定。”
“你是想到什麼了嗎?不妨說來聽聽。”祁燼追問道。
衛子卿環顧一圈,淡淡說道,“你不覺得這裏過分安靜嗎?只有瘮人的死亡氣息,卻沒有悲傷的感覺。”
“悲傷的感覺?”
衛子卿點了點頭,“對,悲傷,如果你出事情,吳松一定會很悲傷,而悲傷是可以感受到的……但是這裏沒有。”
“你的意思是……”
“嗯,衛子卿的父親已經去世,對於衛家的幾個姐妹,雖然她最憎恨我,但是與其他人也不過是表面和諧,那麼她最信任的就是她手下的人,一個秋菊,她的貼身丫鬟;一個吳媽,她的奶孃。”
“來人,去將秋菊和吳媽媽帶過來,我有話要問他們。”祁燼吩咐道。
吳松從一側走了過來,手中的白絹上有一些泥土。
“大人,這是在房間外的窗臺外發現的,我查了一番,不是這院子裏的東西。”吳松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祁燼。
“這是泥炭土,是河泥或者池塘泥土,一般生活在河邊或池塘附近的人可能會沾染這類的土。”祁燼解釋道。
“還好,有線索了。”衛子卿鬆了一口氣,雖然祁燼信任她,但是如果找不到兇手,以現在的律法,那把屬於她的匕首就是鐵證,完全可以給她定罪。
前廳,秋菊跪在那裏,雙眼無神,臉色慘敗,看來是被嚇着了。
“秋菊,你身爲衛紫依的貼身丫鬟,又是第一發現人,有沒有什麼要說的?”祁燼冷臉一擺,很是嚴肅。
“回……回大人,我什麼也不知道……”
秋菊抽泣着,“昨日晚飯過後,我便服侍小姐睡下了,沒過多久,我也困的厲害,便也回去睡了,讓蘭芝守夜。”
“蘭芝人呢?”祁燼問道。
沒一會兒,蘭芝也被帶了過來,她一個小丫鬟,哪裏見過這般場面,早就嚇得哆嗦起來。
“大人!我什麼也沒幹啊!大人,冤枉啊!”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的,你說說你昨天都做了什麼?又看到了什麼?”
蘭芝根本不敢擡頭看祁燼的眼睛,趴在地上不敢起來,小聲說道,“昨天一更時秋菊姐姐說要回去睡覺,我看她累得慌,便主動幫秋菊姐姐給小姐守夜,二更的時候,小姐還起身,要水喝,我便重新服侍小姐睡下後,才守在門口。”
“期間,你有你離開過嗎?”祁燼沉聲問道。
“我……”
“想清楚再回答。”祁燼再一次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