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衛戰天便回了書房,獨留韓氏一人怔在原地。
一旁的巧盼瞧着夫人面色不好,自己跟夫人這麼多年,只有當初夫人等不到老爺的時候纔會有這樣害怕的神情:“夫人,您沒事吧。”
韓氏拜拜手,手搭在巧盼身上,忽然覺得氣血微微上涌,一時間喘氣氣來。
“夫人!”
巧盼說着就要喊郎中,被韓氏攔下:“我派你做的事情,你做好了沒有?”
“夫人,您放心吧,今晚,定然不會讓那老婆子活到明天。”
韓氏點頭,便撐着椅子坐下,巧盼給她斟了杯茶。
另一邊,衛子卿衛子卿出着神,只見小廝從門外走來,看着衛子卿給她使了個眼色。
“進來。”衛子卿喚道,這小廝名叫雙瑞,是衛子卿身邊做事頗爲機靈的,被衛子卿派去盯着韓氏的院子,這幾天也沒什麼動靜,今天倒是讓她發現了異樣。
雙瑞走到衛子卿跟前,在她跟前說了幾句密語。
“此話當真?”
“自然,我親眼瞧着二小姐身邊的水月出了衛府,只聽見說是找什麼舅......”
小廝撓了撓頭,畢竟離得不近,所以其他具體的事情,他也聽得不甚清楚:“當時水月就從偏門出了衛府,另外今天夫人身邊的巧盼姑姑今兒早上也沒跟在夫人身邊,這巧盼姑姑想來是夫人身邊的隨侍。”
“哦?”衛子卿聽到這裏,到是突然有了興致:“你便看着水月了,好好盯着巧盼。”
小廝自然不明白主子心裏面的主意,不過他想來辦事穩當,只要小姐吩咐了他都極爲盡心。
“辛苦了,去吧。”
小廝面露喜色:“是,小姐。”說着,便出了幽居苑,回到自己差事上去了。
“小姐,您可是懷疑這巧盼姑姑在聯繫這紅嬤嬤家裏人?”珠鶯瞧着小姐對巧盼姑姑這樣注意,想到巧盼姑姑想來和夫人形影不離,若是她都不在夫人身邊,自然是有什麼重要的差事。
如今,就算其他人不知道這紅嬤嬤到底是誰差使的,或者聽她說是自己一人所爲,這幽居苑裏,她們幾人都心知肚明,到底誰纔是背後真正的推手。
衛子卿瞧着珠鶯,眼色流露出欣賞,笑着點頭。
“那這水月有事去幹甚呢?”珠翠有些不解,竟然巧盼姑姑接了差事,若是水月今日也突然出府,那不是惹人耳目,多次一舉。
“應該不是這件事。”衛子卿搖頭。
或許,與今天早上門口的屍體有關,或者說,與刺殺她的人有關,衛子卿突然眼神一亮,她到是頗想見識見識,這小孩,不知道爲何,衛子卿心中對這小孩一點沒有厭惡之意,反而有一中想要收入麾下的衝動。
這樣的人,極能隱藏自己,身手又好,最重要的事,他的外貌,是最好的掩飾手段,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很難讓人發覺。
但是,這樣的人,也極難馴服。
“是。”見小姐神色認真,珠鶯也不敢懈怠,說着便立馬出去辦這差事。
衛府外,水月走到城西的一處院子門口,院子不算大,裏面也有些許的破敗,剛過午膳,不知爲何,是這家人喫飯晚了些,煙囪裏,還冒着炊煙。
“咚咚——”
女主人是個四五十歲的夫人,布衣裙釵,身形有些肥碩,嘴角還有一顆痣,讓人看着便有一種刻薄感。
女人放下手中的勺子,在圍腰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漬和水:“這什麼點了,來敲門,這不是趕着來喫飯的?”
女人說話怒氣頗重,好似誰家人此時敲門壞了她清淨,抑或是欠了她幾十兩銀子一般,嘴裏碎碎念着出來開口:“什麼人啊!”
水月一見這女人下意識有些嫌棄,不過還是笑道:“是舅夫人吧。”
“你是誰?”女人對着丫頭有些印象,但是又記不起來。
水月對着老婦人不喜,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說話也是極爲讓人不適,若不是夫人的孃家人......
“舅夫人,您忘了,您上次來衛府,我是二小姐的貼身丫鬟,水月。”水月看着她,兩人的位置極爲尷尬,哪裏有讓客人一直站在門外的道理。
這舅母家就仗着婦人在衛府做主母,每天耀武揚威,實際上夫人根本不待見這家人,要不是這次派他們做事,更何況,這事情還搞砸了,夫人沒找人收拾她們一頓都是額外開恩了罷。
“你說你是衛府的人?”
水月點頭,瞧着女人的臉立馬變了神色,笑得極爲狗腿:“快進,快進,可是我那妹妹讓你來的?”
衛府的主母雖然和你是妹嫂關係,但是這貧賤有別,哪裏是你能這般之言的?水月聽着便面色不好。
女人眼珠子一轉,知道自己說話不討喜,立馬笑呵呵道:“這衛夫人可是來給......”
說着,就做出了要銀子的手勢。
水月睨了她一眼:“我奉主母的命來找舅爺,今日晚間來一趟衛府,偏門進來,記得不要讓別人看見了。”
女人以爲韓氏這是要給他們辦完事的銀子,這銀子直接讓丫鬟送來便好了,怎得這麼麻煩,不過她轉眼一想,這大戶人家就喜歡擺這些面子,不過有銀子便好。
“放心,你同衛夫人說,這劉彪啊這會兒不在家,等他回來了我便同他說一聲,晚間時候便讓他悄悄過來。”
“嗯。”月兒點點頭,說着便要離開,這女人瞧着這丫鬟穿得到比一個普通人家的都好,想來應該是什麼大丫鬟,在主子面前也是說的上話的。
“姑娘,這剛好趕着喫午食,這要不就在這將就一下。”
水月轉身,瞧着女人這前後的嘴臉,心中頗爲惡寒:“不用了。”
女人瞧着她走後,臉色也冷下來,啐了一口道:“呸,不就一個丫鬟,裝什麼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