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憶苒拍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可她不讓你用這個作武器,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爲什麼?”
“因爲能將峨嵋刺用到出神入化的,只有她老人家,而她實際的身份,卻不願你日後一出江湖,就被認出是她的徒弟,因爲你是她要保護的人。”
衛子卿奇道:“師父的實際身份又是什麼?”
憶苒說道:“你.......你可別打我啊.......現在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而且我遇見葉傾風的前前後後,都沒有騙你的。還有,你雖然是護國將軍從方家帶出來的,可你真的不是方家的人。這個.........以後我會慢慢跟你說啦。”
見衛子卿眼睛又瞪了起來,憶苒忙說:“你不要生氣啦,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有些是你師父不許我說的,以後你自然會明白。”
聽憶苒說出師父的兵器時,衛子卿就已經信了幾分,現在一聽是師父不讓說的,雖然心有疑惑,但還是不願違逆師父的意思,她想了想又問:“那葉傾風怎麼會扮成我師父呢?”
憶苒哼了一聲:“就紅衣教那點兒本事,也就查出些旁枝末節,不是一眼就被你識破了嗎?”
“那師父現在在哪裏?”
憶苒背過身去,不讓衛子卿看見她的表情:“她有事情走不開,要我發誓保護好你。”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衛子卿不禁問道:“怎麼啦?”
憶苒吸吸鼻子:“沒事,我就是有些想她了。”
“那.......你說我會和那個人分開,又要我去買東西,又是怎麼回事?”
憶苒道:“你師父要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見她,到了地方之後,有什麼問題,你都問她好了。”
衛子卿的一顆心終於安定下來,能見到師父就好,到時候就什麼都清楚了。
就這樣,衛子卿跟着憶苒到了太倉的劉家港,只見那港口海天接碧,水天一色,岸闊水深,流清沙少,驚濤拍岸,似是捲起千堆霜雪!這劉家港,真不愧是海洋之襟喉,江湖之門戶!
遠遠望去,幾艘巨輪停在那裏,船上旌旗招展,蓄勢待發,看樣子馬上就要啓航。
“終於到了。”憶苒笑着指了指大船:“我們上船去。”
衛子卿問道:“上船做什麼?”
“你師父在遠方的小島,搭上這船才能到啊。”
衛子卿又開始疑惑,總覺得哪裏不對,可又想不通。她用力甩甩頭,不管怎麼樣,見了師父再說。她又問道:“我們大概要多久才能見到師父?”
憶苒望着那些大船:“大概........一兩個月吧。”
一兩個月,那祁澈和凝香就該成親了吧?他們會天天一起作畫嗎?衛子卿心底涌上酸楚,眼圈兒又紅了,她使勁兒咬咬嘴脣,幹嘛要想起他,一個陌路人,有什麼好想的!
衛子卿冷冷地望着他們,說道:“葉傾風,不必裝了。”
爲首的一人揭下面上僞裝,正是風情萬種的葉傾風,只見她咯咯笑道:“呦,小姑娘,這次認得倒準。”
衛子卿道:“不是我認得準,而是你的易容術真的很差。”
葉傾風冷哼一聲:“少廢話,這次絕不會讓你跑掉!”
衛子卿皺皺眉:“葉傾風,你不會是還帶着你那粉黃紫綠吧?上次要不是你們使詐,幾個人都打不過我一個,這一次還說什麼大話!”
葉傾風一揮手:“上!讓這小丫頭看看,老孃究竟能不能拿住她!”
衛子卿冷笑:“說你們老吧,你們又不高興,都自稱老孃了,難道還不老嗎?”
憶苒在一旁大笑:“我的天,老大,她們還真夠老的!”
葉傾風大怒,率衆一擁而上,衛子卿邊打邊喊:“憶苒,火器呢?”
憶苒道:“現在不能用火器啊,那東西聲音太大,附近官兵多,都引了來就上不去船啦。”
衛子卿道:“那你就小心些,別讓她們傷了你。”
雙方鬥得正酣,只聽大船一聲轟鳴,馬上就要開船了,可這些人還在這裏礙手礙腳。衛子卿正要發狠,只聽一陣清越的簫聲傳來,紅衣教的人馬上都捂上了耳朵,葉傾風氣得大聲喊:“璞,別以爲我們怕你!”
只聽簫聲更緊,紅衣教衆全都躺倒在地,葉傾霜跺跺腳:“璞!你好大膽,幾次壞了我們的事,日後佛母饒不了你!”
那個白色的身影輕盈掠過,拉住憶苒和衛子卿,大聲說:“快上船!”
船開了,衛子卿站在甲板上,海風拂過她的秀髮,旁邊站着俊逸出塵的祁暄。眼前天遠水闊,心中卻是感慨萬千。海風可以滌盪煙塵,卻始終掃不去心中的隱痛啊!
衛子卿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大船,哪裏是一小段航程這樣簡單,這一走,豈止是一兩個月這樣短?這船上載着的,是令人驕傲的東方文明,令沿途小國臣服,令海上盜賊喪膽!此時她還不知道,這一走,心更痛,相思更濃,等回來的時候,祁家早已經人去樓空.......
這一次,對於祁家來說,無疑是天大的禍事。
祁縉,這位着名的江南才子,曾經領導三千多文人以三年時間,完成了三億七千多萬字,卷帙達兩萬多的宏大類書《永樂大典》;曾經寫下“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山間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的絕世楹聯;曾經備受皇上寵愛,卻最終因爲忠諫直言而惹禍上身。
當初,皇上朱棣想立次子高照爲太子,祁縉直言不諱,堅持立長子高熾爲儲君,遭到漢王高照的嫉恨。漢王仗着自己有戰功,常存奪嫡之心,祁縉上疏勸阻,惹得皇上很不高興,認爲是在離間他們父子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