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秦鸞看着身處包圍依舊面不改色的佩劍男子,沉聲問道。
自始至終自己都坐鎮大獄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剛纔若不是他身後的裴子添暴露蹤跡只怕他們二人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刑部大獄。
等到那時自己便無法向秦王殿下交代。
相貌俊朗飄逸出塵的佩劍男子沒有當即回答秦鸞的話,而是穆然轉身一掌扇在裴子添的臉頰上。
“下不爲例。”隨着一清脆聲響,來歷不明的男子冷聲說道。
身爲李雍和心腹的裴子添再捱了一巴掌前後竟然沒有表露出半點情緒,只是低下頭應道:“清楚了。”
裴子添在他面前之所以這般姿態,只是因爲他清楚面前之人究竟有着怎樣的出身來歷。
不只是他裴子添,整座裴家都得罪不起。
隨後那個男子纔看向秦鸞,說道:“我叫虞子期。”
“是太子派你來的?”秦鸞緊握雙鐗,追問道。
“他?”虞子期輕咦一聲,隨後點頭道:“算是吧。”
自己只是接到了師門的命令,至於是誰的意思自己不會過問。
秦鸞聞言神色一凜,說道:“把人留下,你可以離開。”
他之所以這般說是因爲自己完全看不透此人的修行境界,但剛纔他卻能夠硬接自己一鐗,只有一個理由能夠這一切。
對方的境界修爲完全在自己之上。
即便是自己再加上這一衆天策衛能夠將對方留下的機率也很渺茫,更何況自己也不知道東宮那邊還有沒有後手。
他不會拿着秦王殿下的家底去冒險。
彷彿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虞子期輕輕咧嘴,神情輕蔑問道:“你配嗎?”
一衆天策衛聽到他竟然敢出言侮辱秦將軍,皆是緊握刀柄目眥盡裂。
看到天策衛臉上怒不可遏的神色,虞子期嘴角微微上揚,嗤笑道:“聽說秦王李濟民麾下有天策衛,人人驍勇善戰,沒想到今日一見原來個個都是草包,這樣看來受人吹捧的李濟民想來也是個花架子紙老虎。”
聽到此人辱罵秦王殿下,四名一直在追隨在秦王身邊忠心耿耿的天策衛皆是拔刀向前,以勢大力沉之姿朝那個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的男子砍去。
“慢着。”秦鸞見此出生阻止道。
但俗話說開弓沒有回頭箭,天策衛距離虞子期已經不到半丈的距離。
而這個距離對後者來說則是恰到好處。
因爲虞子期身上有劍,劍上生劍氣。
“等的就是你們。”虞子期眼眸中寒芒閃爍,冷聲道。
旋即裴子添就覺得遍體冰涼,緊接着寒光一閃,等到他反應過來時圍攏上前那四名天策衛手中戰刀連帶着身上的鎖子甲皆斷,然後他們就成了四具屍體。
只是一劍就斬殺了四名千戰老卒。
看到四人生機斷絕倒在血泊之中,秦鸞怒聲呵道:“所有人退出大獄!”
只憑那一劍秦鸞就知道即便是搭上自己與天策衛所有人的性命也不可能留住那個自稱虞子期的男子。
但眼前這個男子想必已經破開山河境踏足天象境,即便是沒有也必定是一隻腳邁進其中得以窺探天象一境的玄機道義。
清楚男子恐怖實力的秦鸞此時想的已經不是怎樣留下裴子添而是怎樣保全下自己與天策衛的性命。
“想走?問過我了嗎?”虞子期看向天策衛,宛若看待身份卑賤的螻蟻。
可能天策衛確實如傳聞中驍勇善戰,但山上與山下始終是尊卑有別。
即便是世俗王朝的皇帝在見到師門掌門時也必須要低頭。
沒有多想,他手腕一擰,手中名爲“青露”的長劍便橫生劍氣。
寒意刺骨的劍氣朝那一衆天策衛攔腰斬去。
電光火石之間秦鸞右腳重踏地面,身形暴掠至天策衛前方,雙鐗一縱,將那道近乎化作實質的劍氣攔下。
看着雙鐗上被劍氣割裂出來的裂痕,秦鸞神色凝重。
“還愣着幹什麼,快走!”秦鸞出聲喝道。
有秦鸞替他們斷後,所有奉行軍令的天策衛沒有半分猶豫,有序地退出刑部大獄。
“你究竟是什麼人?”秦鸞緊盯着虞子期,問道。
他絕對不是太安城之人,不然以他的境界修爲自己肯定會有所注意。
“都說了我叫虞子期。”虞子期笑着回道,絲毫沒有提及自家師門的意思。
其實跟在他身後的裴子添也很疑惑,爲何不將自己的身世亮出,這樣一來不說這座刑部大獄,即便是整座太安城也沒幾人敢拿他怎樣。
但自己卻看得出對方卻是有意隱瞞身份。
“閣下這般境界修爲爲何偏偏站在東宮那邊?”秦鸞一邊提防着他手上的動作,一邊試探性問道。
虞子期聞言淡淡一笑,他輕嗅這裏濃郁粘稠的血腥氣,然後饒有興致地反問道:“難道要我站在秦王李濟民這邊?”
“行了。”虞子期顯然沒有再談下去的意思,說道:“我故意放他們一條生路,按照你們世俗的說法禮尚往來這次該換你把路讓開了。”
秦鸞聞言搖搖頭,拒絕道:“抱歉,我答應過秦王殿下一定要看守住裴子添,我絕不會眼睜睜放他離開。”
“放肆!秦鸞你找死不成?!你知不知道這位前輩是...”裴子添面帶慍色喊道。
“啪!”
又是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看着裴子添臉上紅腫起來的掌印,虞子期一改臉上的笑意,眼神冰冷地說道:“再一再二不再三,若是再有下次,你就得死在這裏了!”
裴子添嚥了口口水,顧不得臉上的疼痛,連連應是。
“既然不讓,那就只能死了。”虞子期轉身看着忤逆自己的秦鸞,殺意凜然道。
剎那間,半座刑部大獄顫動搖晃,沙石簌簌作響。
秦鸞看到看到這一幕後神色凝重,對方還沒有出手就已經有如此動靜。
“在我面前還敢分神?”虞子期嗤笑一聲,體內靈力如同大瀆之水磅礴噴涌而出,轉瞬間一股厚重的靈壓在整座大獄深處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