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庭 >第三十五章 車中公主鋪裏太子
    看着突兀闖入車廂來的李畫扇,隋便點頭示意,問道:“公主殿下怎麼來了?”

    隋便察覺到了有人跟蹤自己,到卻沒想到會是她。

    是在那她“氣勢洶洶”遞出那一劍前才確定來人身份的。

    畢竟敢在這熱鬧繁華的朱雀長街上當街動手,又是在天策衛副統帥呂成玄的眼皮子底下出劍的,除了那位平日裏“無法無天”的太平公主,他着實想不到還會有誰有這個膽量。

    “你們究竟同我二哥說什麼了?”李畫扇臉色不善地質問道。

    他們前腳剛離開秦王府自己就去梧桐院落找二哥去了,但二哥明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對自己明日要去城外狩獵的提議根本提不起興趣了。

    這根本就不像往日對自己寵溺疼愛的二哥。

    “這種事我建議公主您還是要去問秦王殿下比較妥當。”隋便嗓音慵懶道。

    李畫扇聞言劍眉微蹙,若是二哥肯告訴自己她還用特意追過來?再者說自己這個太平公主的身份在他面前就這麼拿不上臺面來?

    換做平時像他們這種書生遊俠若是見到自己肯定是畢恭畢敬恭維到底,但眼下馬車上的這兩人,一個神色平靜情緒沒有半點起伏波瀾,一個低頭連看都不敢自己。

    這纔是最讓自己氣不過的。

    怎麼!自己能活吃了他不成?!

    “是秦王殿下沒有告訴你所以你才找上我們二人?”隋便彷彿看出了她的心事,說道:“既然二殿下不願同你說那我們肯定就更不能告訴你了。”

    “錚!”

    隨着一道劍鳴聲,閃爍着寒芒的劍身已經搭在了隋便的肩頭。

    李畫扇眉頭輕挑,問道:“你到底說不說?!”

    隋便嗤笑一聲,乾脆把頭一歪,說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不過在動手之前公主還是該想一想二殿下那邊該怎麼交代。”隋便補充說道。

    李畫扇那雙猶如一泓清泉的眼眸微眯,旋即將劍身湊近了他的脖頸,咬牙切齒道:“你敢威脅我!”

    他當真以爲自己不敢動手嗎?

    “談不上威脅,再說我怎麼敢威脅公主你,只是提醒你一下。”隋便感受着脖頸上的涼意,說道:“公主殿下,我這人膽子小,若是現在因爲害怕導致身子不聽使喚蹭到了你的劍上,你說該算誰的。”

    李畫扇聞言冷哼一聲,不過還是收劍歸鞘,臨了還不忘放狠話,“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上。”

    隋便看着這位氣鼓鼓的太平公主,笑吟吟地應道:“我儘量吧。”

    可能是覺得自己拿他已經沒辦法了,於是李畫扇將目光投向坐在車廂角落裏一言不語的房玄策身上。

    “先前在二哥那你是說自己叫方策?”李畫扇問道。

    自己在此之前好像從未見過他,但第一眼見到他時卻有種極爲熟悉的感覺。

    像是萍水相逢又像是故友重逢。

    “是。”房玄策言簡意賅地回道。

    隋便就這樣默默地看着兩人,既然房玄策不想暴露身份,那自己也不會多嘴。

    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衆所周知這位太平公主自小就與二殿下親近,她或許會違逆當今皇帝的旨意,但卻不會不聽李濟民的話。

    所以既然房玄策已經選擇了秦王李濟民,那他與李畫扇碰面的機會就會很多。

    終究有一天,李畫扇會知道他就是打小與自己定下娃娃親的房玄策。

    不知爲何,隋便竟然有些期待那天的到來。

    “我們之前見過?”

    李畫扇的一聲追問打斷了隋便如決堤江湖般止不住的念頭。

    “不曾見過。”房玄策故作鎮定地說道。

    其實是見過的,只不過是在很久以前了。

    那時自己剛剛名動京城,那時她還是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如今房家已不再自己也是流放之身,而她則是出落得亭亭玉立顧盼流轉,更是被冊封爲太平公主。

    很多時候已經是物是人非。

    “但是爲何我覺得你這般熟悉?”李畫扇皺眉問道。

    房玄策終於擡起頭來,直視李畫扇,緩緩說道:“可能是公主殿下的錯覺。”

    李畫扇眼神犀利地緊盯着那張清瘦的臉龐,想從他的神色中看出點異樣,但最後那張臉龐上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她沒有注意到,房玄策藏在袖袍中的雙手緊攥,指甲甚至已經掐陷入掌心,血肉模糊。

    “他真的叫方策?”李畫扇猛然轉頭看向隋便,問道。

    隋便瞥見某人遞過來的眼神,於是點了點頭。

    無功而返的李畫扇冷哼一聲,不過她也只能夠冷哼了。

    “公主不下車?”隋便出聲問道。

    李畫扇反問道:“怎麼?你很希望本公主下車嗎?”

    “也不是,就是覺得三人坐在一起有些擠。”隋便笑着說道。

    “那你下去!”李畫扇毫不猶豫地說道。

    旋即不等隋便反駁,她就已經對車廂外喊道:“呂副統帥,停車,讓隋便下車在後面跟着。”

    然後車廂外響起一道停靠馬車的“籲”聲。

    “公主,這不合適吧?”呂成玄試探性問道。

    畢竟車廂內的這兩位都是秦王殿下的貴客,而隋將軍對自己更有救命之恩。

    “怎麼?本公主說話不好使了嗎?”李畫扇提高嗓音故作怒狀問道。

    呂成玄還想再說什麼,不過已經被隋便及時打斷,“公主殿下金口玉言,不用爲難呂統帥,你吩咐我照辦就是了。”

    然後他就默默起身鑽出車廂,留下一個頓時手足無措的房玄策。

    “還請隋將軍不要介意,公主殿下就是這麼個性子。”看到隋便走出車廂,駕車的呂成玄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不希望隋便爲此心生怨氣。

    隋便擺擺手,示意不礙事,他的肚量還沒有那麼小。

    朱雀長街上過往的路人也有注意到隋便的,畢竟秦王府的馬車這麼醒目,再加上剛纔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想不注意都難。

    看到這人被趕下馬車,過往路人看向他的目光各有不同。

    隋便看着緩緩駛遠的馬車,無奈地摸了摸鼻翼,苦笑道:“這才叫嬌蠻任性啊!”

    他當然不會屁顛屁顛地跟在馬車後邊回四春館,而是特意繞路來到了一處名爲葫蘆兒巷的地方。

    葫蘆兒巷是太安城的一條老街,其實在太安城中像這種十數年都不曾修葺過的老街還有很多,但隋便之所以來這,是因爲當初在酒肆中聽說這條老街上有家叫做“老喬灌湯包”的鋪子,味道那叫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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