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知道,眼前的這個道士既然說了,肯定不會亂說,肯定是他發現了什麼纔會叫他看。
無心看了一眼何維同,然後面對着槐樹閉上了眼睛,手指在眼前慢慢劃過。
世界變了,再次變成了猩紅一片,但是當他看向槐樹方向,依舊什麼都沒有發現,就在他以爲自己是被耍了,想睜開眼睛理論的時候。
他突然發現槐樹周遭濃厚的陰氣,而且那股陰氣中還夾雜着怨氣、煞氣等等。
這幾種氣息混合到一起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就算此地沒有什麼精怪,但是如此濃度的氣息,把一普通之物妖魔化很簡單。
所以,眼前這株槐樹很有可能已經成了精怪,無心這一個輪迴終究是活了快一百年的老人,很快就聽出了何維同內在意思。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了何維同說道:“道友怎麼看?”
何維同蔚然一笑,他笑無心不能確定卻非要裝作一副確定的樣子。
“依我看,這裏並不像村民說的那樣什麼厲鬼歸來索命,而是這株成精的槐樹在作怪。”何維同看着面前的槐樹說道。
無心順着何維同目光看向槐樹,沉默了一二,然後說道:“我也是如此想的。”
“道友可有處理的辦法。”無心問道。
何維同看了無心一眼,然後邁步上前看着面前的槐樹,過了好久才說道:“既然它害人,那便燒了它。”
說話的同時手一翻,拿出了剩餘的那幾枚棗核,朝着槐樹猛地投擲而去,等他話說完,棗核也已經釘在到了槐樹的各個位置上。
一共七顆,釘在槐樹的要害之上,這幾個穴位可以封住槐樹的妖力,也可以防止樹妖狗急跳牆,寧願丟失妖身也要金蠶脫殼。
在前世,他就經常見到那些老人往那些老樹上釘鐵釘,意思是釘住它,不讓它成妖。
以前他非常不理解這種行爲,不過現在修了道,他開始慢慢理解。
這裏面有很深奧的學問,簡單的說,就是,妖如人一樣,有有各種學問,只要找到這些穴位,就能輕易致勝。
凡樹可以用普通的鐵鐵釘,但是想眼前這株槐樹,普通的鐵釘怕是釘不住,所以何維同才用了棗核,他手裏的這些棗核,就算是再平凡,也是靈根的種子,雖然不比普通棗子好上多少,但畢竟是靈物,上面有靈氣。
何維同也只是試一試上,看這些棗核能不能釘住這成精不久的槐樹,現在看效果還挺好。
“道友,你這是?”一旁的無心看着何維同的手段有些迷惑。
他不懂何維同在做什麼。
無心以前是什麼身份,沒人知道,但是他現在非道非佛,雖然他的形象是一個和尚,但是也不過是爲了混口飯喫而專門的打扮而已,他不但扮過和尚,還扮過道士。
打扮成和尚也就算近兩三百年的事情,因爲清朝統治者崇佛不崇道,因爲朝廷如此,底層民間百姓自然也多信佛。
道士與和尚同時出現,這個年代的百姓,一般會選擇和尚。
無心的身份與他會什麼完全無關,所以他看不出來也情有可原。
“道友丟出去的是什麼東西?”
“幾枚棗核而已。”何維同笑道。
說完,也不等無心繼續問答,就撥開一人高的芭茅向槐樹走了過去。
“棗核?”無心很是疑惑。
不過見何維同已經向前走去,所以也就沒有再問,而是把疑惑放在心底然後跟了上去。
何維同揮動大手,用真氣壓彎芭茅,給他們開出了一條道路。
來到了槐樹下,陰氣愈加的濃烈。
而且槐樹上“唰唰”的葉動之聲很強烈,槐樹感受到了他們的到來,已經開始恐懼。
因爲它發現它無法動用自己的妖力了,也動不了,此刻的它只是一株普通的樹,除了有感受外,與其他樹木沒有任何不同。
“這?”無心看着槐樹上震動的樹葉,好奇的問道。
何維同微微一笑,他伸手拔掉了樹上的一顆棗核。
“說說吧,近月來,黃家村的命案是不是你做的。”何維同手一翻棗核消失。
槐樹妖,在何維同拔出棗核的瞬間,就已經感覺到自己能說話了,但是出於謹慎它還是沒有說。
但是何維同德發問卻讓他不得不開口說話,因爲何維同已經看出了它,它若是自做聰明,很有可能一把活就被燒成灰。
“真人當面,小妖不敢說謊,那些人確實是我殺的。”
槐樹妖的聲音從樹上傳來,聽起來像是一箇中年男人,聲音很是沙啞。
“既是如此,那我把你誅殺於此,也是應當,你不能有怨言。”何維同說道。
他絲毫不考慮,槐樹用了幾百年才成妖,如何如何辛苦難得,他纔不管這些,他殺妖只看心情。
說罷便要施展火球術,他的周身迅速集結火元素,就要凝結成火的時候,槐樹妖大喊道:“真人,手下留情,我是冤枉的啊!”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細細道來。”何維同聽槐樹說自己是冤枉的,還是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他們是我殺的,但又不是我殺的,他們爲依附在我身上的那股怨氣幻化成的執念所殺,他們雖衣服於我,但是我如今還不能很好的控制他們。”槐樹妖說道。
“執念?”
“就是此院落的一家十餘口,他們死後,魂體全被我吸收,但是連着他們的怨氣與執念也依附在了我身上,小妖三年前誕生意志,幾乎同時他們也凝聚成功。”
“是他們殺了那些人。”
“他們爲什麼要殺那些人。”何維同說道。
“此事還要從二十年前說起。”槐樹妖說道。
接下來槐樹妖,就好好的給他說了說,窮苦百姓怎麼奪取富家地主,還殺了他們全家的故事。
聽完這個故事,何維同眉頭緊皺。
二十年前八國聯軍侵華,天下大亂,清政府對地方的掌控力直線下降,這裏又是偏遠山去,若是操作的好,確實可以人不知鬼不覺的奪取別人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