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維同盤坐在房中,大開着房門,擡頭望向深邃的星空。
何維同保持這個動作已經差不多快半個小時了,他在想自己到底爲了什麼而活,半年前,他突然就來到這個世界,還沒等他徹底弄清楚情況,就被趕出了道觀。
然後接下來的一系列事情,也讓他選擇性的遺忘了這一點。
這個寂靜的夜晚,何維同一個人坐在山中,突然就生出了這個念頭。
因爲已是深冬,山間的晚風格外的冷,吹在臉上有如刀割一般。
但是何維同沒有去管,因爲這刀割一般的疼痛反而讓他有一種難得的清醒。
何維同想了好久也沒想出來,最後乾脆不再去想這個問題,而是轉換成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的未來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換句話說就是他的前路到底在哪裏。
前一個問題,不說這一世,就是上一世,他也沒有想明白,這一世好一點,上一世每天都累的跟狗似的,哪裏還有時間去思考這麼有哲學意義的問題。
倒是第二個問題,還有的想。
因爲說到底就是一個未來規劃的問題。
何維同看着皎潔的月光,穿過悠長的距離灑到自己的身上,若有所思。
“嗦嗦嗦~”
院外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何維同的思緒,把他從虛幻的心底世界拉扯回現實。
何維同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說道:“終究還是來了?”
何維同打開了天眼,透過厚厚院牆,他看到了一隻一米多高的黃鼠狼。
這裏的天眼,並不是什麼術法,而是修爲達到一定境界後,身體正常的變化。
何維同是練精化氣境的修士,這個境界在以前或許算不得什麼,但是在如今這個時代,絕對稱的上鳳毛麟角。
進入這個境界,何維同的身體變化很顯著,除了全方位的變強,還有就是這第三隻眼的顯現。
第三隻眼,又叫做天眼,它並不是實際存在的器官,而是冥冥之中的眼睛,亦或者是一種神通的顯現。
這隻眼睛也不是說就是一隻,他同樣是通過何維同的一雙眼睛才能顯現。
每次,何維同把真氣匯聚到眼眶的時候,那第三隻眼,就會顯現。
這眼睛是一月前突然出現的,當時也把他嚇了一跳,一開始他並不能控制它地出現,不過後來慢慢地也就適應了。
何維同看着觀外那隻朝着這邊奔跑的黃鼠狼,眼中流出了詫異的神情,因爲來的黃鼠狼是一隻鬼,並不是他白天猜的那一家子。
何維同很快就找到了合理解釋,這應該是那隻被丘山打殺的黃鼠狼的鬼魂。
這黃鼠狼到此的目的如何,根本就不用猜,它是來找丘山報仇的。
何維同看着它爬上院牆,伸頭向觀中四處打探。
何維同沒有動,依舊坐在蒲團上不動如山,看着那隻鬼魂狀態的黃鼠狼跳進了道觀。
黃鼠狼跳進道觀的同時,把一股陰冷的寒風也帶了進來,而且隨着那黃鼠狼的靠近,觀中的溫度也越來越低。
“嘎吱~”
何維同雖然沒有刻意的去看,但還是感受到了丘山,他已經打開了房門,眉頭緊皺的盯着四周。
黃鼠狼進入道觀之後,就消失了身影,何維同也不知道它去了哪兒。
何維同不準備出面,他想看看丘山的手段。
當然,若是丘山不敵他還是會出手相助,畢竟他住的是別人的房間,若是見死不救有些說不過去。
何維同大手輕輕一揮,把房門給關上了。
不過事情沒有朝着何維同預料的方向發展,丘山出了房門第一時間就來到了他這裏。
“哐哐哐~”
“百草道友,觀裏來了妖物,你沒事吧?”丘山問道。
何維同看着觀門外的那道身影,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大手一揮打開了房門。
“多謝道友關心,貧道沒事。”
丘山看了一眼蒲團上的何維同,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百草道友自己小心。”
說完,就準備去其他地方搜索。
何維同出於禮貌急忙叫住了他問道:“丘山,道友可需要貧道相助?”
丘山停下腳步,看向何維同說道:“道友的心意我已然心領,但是此妖竟然明目張膽至此,簡直沒把我放在眼裏,道友安坐,我就不打擾道友休息了。”
說完,也不等何維同回話,就拿着鐵鞭朝着前殿搜索去了。
一天之內,一而再再而三的有妖物侵犯,丘山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在他看來這是對他的藐視。
想他在青牛山修行,方圓百里誰人不知。
而他丘山與妖族不共戴天,附近的妖族遇到他了那個不是繞着躲着走。
現在這妖物都跑到他的道觀裏來了,他如何忍的住,所以也顧不上與何維同說話了。
他要立馬擊殺妖物,恢復自己在何維同面前的形象,讓他知道丘山並不是浪得虛名之人。
當然,這只是丘山自己心中的想法,何維同心中根本沒想這麼多。
何維同起身來到了門邊,看了一眼外界,然後便關上了房門。
丘山來到了前殿,皎潔的月光下,就算是夜晚也能看的極遠。
丘山轉動了鐵鞭上的環狀物,一時間,觀中響起了“嗡嗡嗡”的轉動聲。
丘山的這柄鐵鞭是一法器,就算不用來接引天雷,對妖物也有一定的殺傷力。
這個時代,不僅僅是修士少,法器也少,丘山一介散修,沒有師門底蘊,能有一把法器便已是難得,哪裏還能分門別類的使用。
丘山這鐵鞭與四目等人的那些器物不同,他這個是真正的法器,法器內部是有禁制的,而四目的那些硃砂銅劍、桃木劍,都是一些凡物,之所以有效果,是因爲那些材料天生就有剋制妖邪的效果,並不是說它們就是法器。
“嗡嗡嗡”的轉動聲,在普通人耳中或許沒什麼,但是到了妖邪耳中就變成了煌煌大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