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陛下旨意,將此御匣交於一字並肩王。”
“還不快上前接旨!”
這位御前侍衛說話的語調,幾乎沒有任何起伏波瀾,就彷彿是一具沒有感情的冰冷屍體,纔會發出來的聲音。
陸昊很不喜歡這個傢伙,尤其是當前裝腔作勢盛氣凌人面對自己的時候,真想上前一巴掌把他的金盔扇掉。
在接過御匣之後,御前侍衛突然主動摘下金盔,露出一張留着刀疤的滄桑面孔。
“陸大人,明日我在北門等你一同出征。”
“出征?”
也不知女帝這次給自己下了什麼指令,不用想也知道絕沒有什麼好事,這御前侍衛看氣質談吐可不是個無名小輩,陸昊心中開始思量起來。
他既然已經決定暫時不反女帝,又在朝堂上接受了開出的條件,現在說反悔也來不及。
“行了,知道了。”
陸昊拿着御匣走進家門,隨手就把御前侍衛晾在門外。
等進屋之後將御匣打開,裏面是女帝御筆寫下的一條指令:慶州塘報,月初有賊寇肆虐州境,所到之處燒殺劫掠,哀鴻遍野。
望一字並肩王能前去清繳,慶州兵馬統一歸你調動,朕另派御前侍衛統領秦烈當你的副將。
“我說女帝又是封王,又是送宅子的,原來是讓我去慶州剿匪。這種事情應該交給那些將軍們去做,居然打算甩給我了事,真有意思。”
忽然,耳邊傳來系統提示音:
“叮,發佈任務【慶州剿匪】,獎勵:先天九脈圖打通三脈,修爲進階到六品武者。”
“看來我還真是不得不去了。”
陸昊將御匣隨意地一丟,打算等明天起牀再說。
這時李婉君推門進來,看了御匣和諭旨後說道:“慶州眼下是兵禍最甚的地方,皇帝派你去那裏剿匪,怕是沒安好心。”
“那是自然,她就是故意把最棘手的事情丟給我做,無論是否順利完成任務,對她而言都是好事。”
“既然如此,就只能多加小心,我們明日幾時出發?”
陸昊有意無意地瞥了李婉君一眼,然後問道:“婉君姑娘,其實你我之間的約定,從解了臨州之困後就結束了。你大可不必繼續跟着我,保護我,畢竟你沒有這個義務。”
“怎麼?你嫌我礙事了,還是覺得我貪圖你的高官厚祿,還是那座王府大宅?”
李婉君有些生氣。
“不,我的意思是說,女帝已經不會再追究你上次刺殺的事情了,你完全可以恢復自由身。”
“那我決定跟你一道去慶州,沒有我你行嗎?”
李婉君說完這句話,就趾高氣揚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陸昊並沒有去北門同秦烈匯合,而是直奔羣牧司。
那是朝廷飼養馬匹的地方,包括朝中上下各級武將的戰馬,也都歸羣牧司統一管理。
陸昊在見到典牧令康承恩時,大聲說道:“我一字並肩王,奉陛下諭旨前往慶州剿匪,臨行前我需要找一匹良駒,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陸昊正色道:“這是皇帝親自封的,你居然說不知道。哦...我明白了,你的品級太低沒有資格上朝議政,所以纔不知道這回事。”
這話雖然是事實,可鑽入康承恩的耳朵裏,就變成了一種嘲諷。
他頓時怒道:“你是故意來撒野的吧,看我怎麼收拾你!”
康承恩就像是一根柴火棍子,被一點就着,女帝讓他執掌羣牧司原本是一件十分光榮的事,他還第一次因爲這重身份而被人看不起,陸昊毫不客氣地踐踏了他的尊嚴。
不過,康承恩氣勢十足,卻身手欠佳。
當他舉着馬鞭想要去抽陸昊的時候,轉眼間就發現原本站在面前的陸昊,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等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時候,陸昊卻已經把他甩在原地,自顧自往馬廄走去。
“喂,你給我回來,這裏是朝廷御用的馬場,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大搖大擺往裏面闖!”
無論康承恩怎麼警告呼喊,陸昊就是對他充耳不聞。
“嗯,不愧是負責豢養朝廷御馬的地方,比起很多豪門大戶的園林都要華麗很多。也難怪康承恩區區一個養馬的芝麻小官,也這麼盛氣凌人。”
“叮,觸發【裝備蒐集】任務,馴服羣牧司中最好的駿馬,獎勵:慶州山川地形堪輿圖。”
沒想到無意間觸發了系統任務,讓陸昊喜出望外。
這次去慶州剿滅匪寇,沒有一張作戰地圖對行軍打仗很不方便,而這個時代也不可能有人專門去勘測繪製詳細的地形圖。
因此陸昊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
假使他手上有這樣一幅標註慶州所有江河湖海的地形圖,那些喜歡四處藏匿的匪寇,就徹底無所遁形了。
陸昊饒有興致地在馬廄前轉了一圈,轉身正巧迎上了匆匆趕來的康承恩。
這位典牧令手持馬鞭,威脅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知道擅闖羣牧司該當何罪嗎?”
“你說是什麼罪,那就是什麼罪,隨便你決定好了。總之如果皇帝敢說半個不字,就算我輸。”
康承恩瞪大眼睛看着陸昊,此時此刻他猛然間發現,自己今天撞見的分明就是個瘋子,又或者是個腦子不健全的癡呆。
剛纔這話是正常人會說出來的嗎?
皇帝手中的權利可是至高無上的,也容不得有任何人冒犯,懲治你區區一個升斗小民難道還會有什麼問題嗎?
但康承恩並不知道,陸昊已經有很多次當面挑釁過當今皇帝,卻無一例外都得到了赦免。
要是換做別人的話,陸昊所幹的那些荒唐事,早就能讓人死上好幾百回了。
“這匹馬不錯,看起來相當神駿,夠資格當我的坐騎。”
康承恩罵道:“你最好給我聽清楚了,這匹‘月照千里白’是陛下的坐騎,可日行兩千裏。整個大延再也找不出第二匹如此神駿的良駒,就你也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