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畫舫之中還有高手!
陸昊瞪大眼睛看着船艙出口,只見穿戴一身粗麻的苗娘,這時一步步走了出來。
她的臉色泛着微紅,額頭也滲出許多汗水,但整個人所呈現出來的狀態,卻是驚人的兇悍。
“你?”
宓元武心下詫異,卻也沒有馬上洞穿其中玄機。
苗娘再次開口道:“屠子安是被你們儀鸞司抓的,今天正好讓你們血債血償。”
話音未落,苗娘揚手一擡,插入甲板之中的巨珏劍竟開始不安分地抖動起來。
宓元武臉色一沉,心中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手段非凡,便馬上聚起罡氣護住胸前,同時凝神聚氣隨時應變。
“這個女人,難道有能力駕馭巨珏劍?”
陸昊的驚訝之色還沒完全展露出來,巨珏劍便在一聲“龍吟”般的呼嘯聲中劃破空氣,直奔宓元武而去。
苗娘纖弱的身體,居然能夠將巨珏劍輕鬆揮動,這足以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宓元武神色平靜,卻沒有絲毫輕敵之色,縱橫四海這麼多年,他從來都不犯這種低級錯誤。
須知道天下之大,藏龍臥虎乃是常事,如果你膽敢有所輕慢,就有可能會付出慘痛代價。
兩人的身影在一輪月影下交織,巨大的氣浪捲起水面波濤,威力比之前更甚!
陸昊驚歎道:“沒想到她原來這麼厲害,這纔是巨珏劍真正的主人!”
奇怪的是苗泰沒有像之前那樣,開始吹噓起來,臉上反而堆滿了擔憂的表情。
一連三次交鋒,苗娘竟始終把握主動,朝着宓元武展開猛烈攻擊,後者接連擋下三招,卻在第四招迎面而來時,迫不得已回身後撤。
苗娘凝神聚力,揮動巨珏劍灑下一波劍芒,猶如夜空中的點點繁星朝着儀鸞司的大船射去。
劍芒本是無形的氣浪,卻在江面倒映的月光中,反襯出雞蛋大小的形狀,就像是疾風驟雨般砸到甲板上。
被煙羅的毒煙所折磨的人,這下又遭到猛烈攻擊,一時間好些人都跌落到江水之中。
實力更強的一些人,則是紛紛上前阻擋,卻發現以自己的實力,也僅僅能勉力爲之而已。
宓元武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了一絲詫異,“莫非她是......”
稍有分神之際,一道巨大的劍芒猶如狂龍般將夜幕撕開,直奔宓元武的頭頂而來。
他馬上運起罡氣抵禦,卻還是被這排山倒海般的罡氣壓入水中。
趁着這個機會,江榮控制畫舫朝着遠處駛離,與此同時江面上的那些淡黃色毒霧,也在以最快的速度消退。
煙羅的身影落在船艄,“我的毒煙被化解了,應該是我師姐就在附近。”
另一邊,苗娘也帶着巨珏劍回到衆人面前,只是她面目蒼白,毫無血色,顯然是損耗了大量的氣血,剛纔那一擊便是她的全部力量了。
陸昊上前將苗娘扶助,招呼李婉君說道:“幫我把她送回船艙裏休息。”
“煙羅,幫我一起給血手治傷。”
苗泰更是放心將親姐姐交給陸昊這邊的人,並沒有絲毫抗拒。
畫舫以最快速度離開這條水域,後面並沒有發現追趕的船隻,這下終於可以暫時放心下來。
血手的傷勢沉重,尤其是最後那下被宓元武所震開,可以說是雪上加霜,命懸一線。
煙羅暫時將幾處動脈封住,好歹止住了流淌不停的鮮血,但血手的情況依然不妙,他已經開始出現神志不清的狀況。
“必須馬上找到幾味藥材,否則的話他必死無疑。”
“還有,我實在不明白,你爲什麼連黃天教的人都要救,這麼做陛下可是會生氣的。”
陸昊擡起頭,嚴肅地說:“姬雲裳要生氣就隨便她好了,我陸昊決定做什麼,從來都不受別人擺佈。”
“你敢直呼陛下名諱?”
煙羅驚訝地瞪着陸昊,但她馬上意識到,陸昊就是陸昊,這個男人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
將血手安頓好之後,幾個人馬上商議接下來的目的地,朔州水路四通八達,眼下畫舫已經遠離河口,想要去什麼地方都不是問題。
但要想徹底擺脫儀鸞司追蹤,卻比登天還難。
無論他們選擇進入哪一條水路,最終都會暴露在儀鸞司的視野之下,這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苗泰一拍桌子,說道:“不管怎麼說,必須先救我們天王!他是爲了掩護我們才被宓元武重傷,就算要冒險也在所不惜!”
“陸昊,你要是怕死就趕緊給我滾,大不了這次我不攔你就是了。”
難得苗泰這回沒有跟陸昊拱火,兩人都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但凡行差踏錯都會招來殺身之禍。
“現如今,咱們也只好各安天命,不如分開行動好了。”
江榮也同意苗泰的意見,
但陸昊此時卻反對道:“不行,分開只會更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聚在一起纔會有勝算。”
“我們接下來掉頭回去,直接在朔州最大的碼頭靠岸。”
這麼大膽的決定,在苗泰看來無異於是自殺,但陸昊這樣做也有他的考量。
在他這次來朔州的同時,早就暗中留了後手,祕密安排馬夙等兄弟們在朔州落腳,並一直潛伏在暗處等待召喚。
有他們這股力量作爲後盾,朔州城還未必就是宓元武隻手遮天。
陸昊將自己的計劃詳細說了一遍,總而言之叫做燈下黑,儀鸞司的人應該不會想到,他們這些人疲於奔命地逃離,卻還敢重新回到朔州城。
“我同意他的決定。”
苗娘在李婉君的攙扶下走進來,有氣無力地說:“我們跑得再快,也還是會被儀鸞司追上,血手需要馬上得到醫治,對方只要嚴加排查就能把我們找出來。”
“倒不如冒險一試,重新回朔州城去。另外,我想也該可以告訴陸昊,有關我們跟黃天教之間的事了。”
“什麼!告訴他?全部?”
苗孃的目光閃爍,卻堅定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