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沒了?
“區區,帝皇級!”
陸瑤抓起手中的筆收入掌心!
昔日師尊將這支筆傳給她時就說過,此筆能撼動山河,但它一出需要源源不斷的靈力支撐,她之前在千機菱裏用過一次,之後就再也不敢用,只因靈氣極盡枯竭,蒐集起來太難了,根本支撐不起它的消耗。
但是這裏不同!
這裏有着源源不斷的靈氣供她使用,在眼看着帝皇級的氣息要將這個空間給硬生生擠爆,她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對方,否則,靠硬打下來,這個地方怕是要被毀掉了!
帝皇級的威壓還在,但人已經不在,陸瑤收了筆,轉身看向那還在運作的陣法,沒有立馬出手毀掉,也就在此時,那股之前出現過的神識窺探再次襲來。
這一次,竟讓陸瑤感覺到如此靠近!
她眼瞳微微一撐,就看到頭頂那血色光柱上方,一團黑霧從天而降。
帶着雷霆萬鈞的威壓朝着她襲來!
陸瑤目光狠狠一眯,原來是在這裏!
……
山底,經歷了那一場帝皇級的浩劫之後,爲數不多的倖存者們表情呆滯,活着的,七竅流血,死了的更恐怖,渾身像是經歷了一場極致的扭曲,活生生給擠壓成一團擰死了似得。
東方胥和季同目瞪口呆地看着對面剛纔還在跟他們叫囂的東方守衛。
他們,全都死了!
而他們這邊,所有人都還活着!就是以東方胥拋出的那把刀爲界限,那邊經受了帝皇級威壓的摧殘,早已時慘不忍睹,但他們這邊,居然全都安然無恙,連身後的石頭樹木都完好無損。
此時此刻,他們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飄在半空的青年,風吹得他腳踝上的鈴鐺叮鈴叮鈴地響,而他渾然不覺,只是擡臉看着峯頂的方向。
“他這是……”季同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但直覺告訴他,剛纔那所謂的帝皇級威壓還只是開胃菜!
更恐怖的還在後頭!
當然,他真希望自己不是烏鴉嘴,然而這個念頭纔剛在腦海裏閃過,頭頂的天就裂開了!
裂,裂!開!了?
季同和東方胥:“?”他們也要裂開了!
隨即就聽到了半空的司諾誠低笑一聲,“來了啊!”
一聲清潤的聲音從半空飄出,帶着讓人膽戰心驚的威壓!
伴隨着他這道聲音的響起,他們注意到了裂開的天際一團黑色的濃霧從天而降!
司諾誠輕輕一呵,薄脣一動!
“起!”
霎時!
陣起!
數道金芒拔地而起!
一圈圈的血色符文圈住了整座主峯!
以整座主峯爲陣,將主峯困與陣法之中!
金色的法陣符文在半空滌盪開來,血色符文在最中央,圈住了一道來自峯頂的黑霧,那黑霧帶着勢均力敵的威壓直衝山下而來,卻被那血色符文牢牢攔截住,周邊的金色符文立馬交織成一道巨大的網,攔截的同時要將那團黑霧牢牢困住!
浮在半空的司諾誠昳麗的眼眸微微一眯,手指一動,指尖血色絲線緊追而去,跟峯頂亮起的銀色寒芒交相呼應,半空撞擊出了一道響徹天地的鏗鏘之聲。
眼前瑰麗而又詭異的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眼睛裏都瀰漫成了一片血紅色!
入目的全是血紅!
東方胥已經忘記了自己之前要做什麼,他要補陣,要把司諾誠安全地送出去,可是眼下,最不安全的,已經不是他們了!
他看着漂浮在半空用手指拽着絲絲縷縷紅色絲線的司諾誠,再看着旋轉在主峯之上的那些紅色曼陀羅,一時間陷入了一陣玄幻之中。
“那是,他剛纔,走過的路!”
東方胥茫然道,“那是,什麼陣法?”
被一手撫開的季同並沒有砸地上,而是安然無恙地輕飄飄落地,他跟做夢似的喃喃,“所以,所以之前,他不是在亂跑!”
他是在,佈陣!
被金色和血色網線逼回去的黑霧盤踞在了峯頂之巔,面對着四周步步緊逼的絲線,它沒再動,而是矗立在了那紅色光柱之上。
一團詭異的黑氣,明明不是人,沒有眼睛,卻讓人覺得它好像在看着你,讓人不寒而慄!
峯頂,陸瑤看着那符文絲線逼退了那團黑霧,並在她頭頂籠罩出了層層安全網,握着鞭子的手微微一動,心口一鬆,目光朝着下方看了一眼,脣角勾了勾,再扭頭,盯着那黑霧的目光變得冷銳起來。
“你是什麼東西?”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遇上這玩意兒了。
這東西第一次出現是在召南城的祁家,她開始以爲是操控人的傀儡術,也確實很像。
後來她追着唯一活下來的黑袍人去了域外的西邊,在那裏殺了那人後,黑霧就朝着西邊逃竄而去!
如今它又出現在了這裏,搜尋鏡片,以及這根本不該存在在這個世間的陣法,東方門閥老祖哪有這種能耐?連個護山大陣都是糊弄人的。
所以,盜取氣運的大陣就是這個鬼東西做出來的!
蒐集鏡片的同時還隱匿在這個門閥裏,蠱惑他們盜取氣運!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盤踞在血色光柱上的黑霧上下躥動,面對周邊包圍過來的網線絲毫不懼,一個聽起來既蒼老又帶着稚氣甚至還夾帶着一絲青年音,音效混合,男女不辯。
“可算是讓我找到你了啊!”
那響徹天地的聲音聽着就讓人渾身毛骨悚然。
聲音響起的瞬間,那團黑霧便不顧一切地朝着金色符文網衝去,那網被撞擊上時,黑霧被削成無數黑色碎片,第一層便削了一大半,但它毫不在意俯衝而下!
陸瑤看着它墜下的方向,臉色大變,轉身從峯頂一躍而下,“司諾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