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裏的人,也猛然驚醒,一切,彷彿是夢了一場一樣。
夢醒後,夏晰否又記不太清夢裏的事情了,每一個剛剛清晰過的輪廓,隨着醒來,又再次變的模糊。
冀繁星也覺得頭痛欲裂,雖然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但是整顆心,真的就是痛極了。
他覺得自己夢裏好像哭過,哭的還撕心裂肺的,剛剛準備開口時,喉嚨都變的沙啞了,他又閉上嘴,隨後又沉默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夢裏都發生過什麼。
“我們怎麼到這裏來的?”夏晰否的聲音也有些啞,喉嚨還乾的難受。
冀繁星把她從地上拽起,她又環顧了下四周,仍舊是非常的熟悉。
冀繁星的表情,此刻也十分複雜,他開口就回了句“不知道。”
卻不曾想,自己的嗓子,竟是啞的特別厲害,他又有些尷尬的咳了咳,說:“我們先找找看,找不到玉鐲就立刻離開。”
他擡眸的瞬間,正巧看見不遠處的冰牀,那個冰牀,剛好能夠睡下一個人,他目光怔愣了一會兒走過去,又伸手摸了摸冰牀上面,心中忽而就百味雜陳。
記憶中,二十歲的年紀,她就是沉睡在這裏。
而同樣的位置,在更久遠久遠的時候,同樣的也沉睡着一個人——神玉。
天色已經黑了,兩個人一無所獲。
冀繁星猶豫了一下說:“山路危險,天亮再走吧。”
他從揹包裏取出來野外生存的用具,就一晚上,還是足夠用的。
夏晰否剛要走到冰牀前,便被冀繁星給拽住了,“回來。”他說:“不要碰那裏。”
夏晰否沒有問爲什麼,冀繁星也沒有解釋,但是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爲她,在那裏沉睡了五年,他很害怕。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兩個人便下了山,下山很快,他們也沒多做停留,直接就買了張回去的機票。
而接下來的日子,他們的生活,又步入了正軌。
高三剛開學,學習的氛圍一下子就變了,一套卷子加一套卷子的,每個人的手裏,都會握着一沓卷子,然後開始悲春傷秋的愁眉苦臉。
成小諾把筆一丟,便開始嚷嚷,“我都快要寫吐了,我要不行了,我想要happy。”
成浩也叼着筆,在自己的凳子上嘎呦了一會兒,便拍拍冀繁星說:“過兩天就是你生日了,打算怎麼過?”
成小諾立刻來了精神,也拍了拍夏晰否,激動的說:“讓你哥辦個party吧,只要他同意,剩下的我來操辦,十八歲了呢,必須要過的有意義一點。”
冀繁星直接拒絕掉,他說不過,沒時間。
自從去了趟雪山還沒找到玉鐲後,他掙起錢來,就更加的拼命了。
先不說那場拍賣會,拍下來的這個鐲子到底花了多少錢,重要的是,他不會一直等着鐲子的出現,他還要繼續去找呢,誰知道,還有多少需要花錢的地方。
而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自食其力到不花父母的錢了,自己的小媳婦,也要自己養,他正在琢磨着,省時省力,還能賺到錢的好項目——投資房地產吧。
他準備,再買幾套房子,就讓夏晰否坐在家裏,等着收錢就好了,而她那個腦子,隨便用用就行,他是不指望她做什麼的。
她趴在桌子上,兩指輕輕點點的敲着桌面,然後又轉頭看了看冀繁星說:“哥,要不……放鬆一下?”
冀繁星正在規劃着,怎麼向土豪的行列,更近一步的計劃呢,聽聞,便瞥了她一眼,聲音淡淡的問道:“你想怎麼放鬆?”
夏晰否笑着,將手臂伸到身後,又敲了敲成小諾的桌子,問:“你想怎麼放鬆?”
冀繁星寫字的手停下,轉頭看向夏晰否。
夏晰否正在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衝他笑,而手指還在成小諾的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着。
冀繁星把她的手指揪了回來,又放到自己的桌子上,然後看向成小諾問:“你想怎麼放鬆?”
“……”這個聲音,涼涼的,處處都充滿了危險的信號。
本來一顆活絡的心,再聽完夏晰否說的話時,那種飄飄然的感覺,彷彿就是獨得聖寵了,可再聽完冀繁星那種涼涼的話時,成小諾瞬間又蔫了下去,“……不放鬆,也行。”
夏晰否趴在桌子上,向後斜了一眼,太慫了,她繼續笑着看向冀繁星說:“我想喫火鍋和燒烤。”
冀繁星額頭劃過幾條黑線,他是不喜歡夏晰否喫這些東西的,但是奈何,夏晰否最愛的就是這兩樣了。
他勉爲其難的開口,“那我就請你喫火鍋。”
“一羣人不好嗎?”夏晰否聲音很小的問。
“有什麼好的,不衛生。”冀繁星忽而又眸光聚了聚,轉頭看向夏晰否,“你,喜歡一羣人?”
我不喜歡,成小諾喜歡,但是她不能這麼說。
而且,她也覺得冀繁星,本就是應該站在聚光燈下的人,要讓他哥出去見見世面,不能一天到晚的,總圍着自己轉。
她點了點頭,“想要看看熱鬧。”
冀繁星往椅背上面靠了靠,成浩立刻乖巧的湊過來,心領神會的道:“我和我妹,保證完成任務。”
冀繁星笑了下,說謝謝。
而他的生日剛好週末,下午放假,大家先去一起喫的火鍋,然後再去KTV。
火鍋前,夏晰否瞥了眼那邊的大桌,又低頭看了眼自己這清清冷冷的小桌,笑嘻嘻的給冀繁星加了個藕片,“哥,生日快樂。”
“開心嗎?”冀繁星瞥她一眼,便似笑非笑地問。
夏晰否又看了眼大桌上面,幾乎快要開心到瘋了的人們……那邊好熱鬧呀,我想聽他們講笑話。
可是她又把這樣的小心思收起來,轉過頭,揚起嘴角說:“特別開心。”
冀繁星聽聞,又輕聲的笑了一聲。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襯衫,又將襯衫袖子往上捲了卷。
修長的手指,又隨意的敲打着桌面,那白皙的手臂,完美到真是令人心生妒忌。
他神態疏懶的看着夏晰否一會兒,便聲音好聽的說:“想去那邊?”
“也不是。”夏晰否又給冀繁星夾了點菜,邊喫邊說:“就是覺得,你應該站在人羣裏,而不是跟我躲在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