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林燁起牀過後,便接到了夜梟打來的電話,他走到了衛生間才接通。
“記住,不用讓她在裏面待太久。畢竟後天的那場大戲,我還要她親自到場。”
電話那頭,夜梟的背景音很嘈雜,似乎在什麼事故現場:“是,屬下明白。”
“行。”林燁點了點頭,又道:“你動手,我相信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不錯,昨夜的火災,動手的正是夜梟。
“方程電子那邊也幫了不小的忙。”
方程電子,正是龍神殿旗下,另外一個龍王的產業。
龍神殿的八大龍王,四大護法,譬如夜梟之類,大部分都背景不凡。
而如果沒有方程電子的人入侵了商場的攝像頭,夜梟即便可以完美躲避所有的監控,也無法保證不波及其餘幾家商鋪。
林燁“嗯”了一聲,不以爲然道:“轉告方程電子,這份人情,我收了。”
“是。”夜梟頓了頓,又道:“只是屬下不明白,老師您之前不是說過,要用自己的力量將於玲瓏步步蠶食麼,爲何這次又動用屬下對她下手?”
不僅下手了,還下得如此高調。
他剛對於玲瓏說過那樣的話,夜晚十一家商鋪便全部着火,任誰都會聯想到他身上來。
從衛生間的窗戶向下看,剛好能看到思婉在帶着果果玩耍。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淡淡道:“這一次,不是對她下手,而是給她一個警告。”
“她既然對我的妻女產生了想法,那麼我就得讓她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有多危險。”
“我就是要告訴她,萬事……三思而後行。”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帶上了幾絲寒意。
的確,他就是故意留下了其餘幾家商鋪,讓於玲瓏明知是他做的,卻找不到證據,只能把這份窩火,自己嚥下去!
“屬下明白了。”
“嗯。”
掛斷電話之後,林燁才走到客廳,就看見大門外停下了一輛奧迪。
張思婉抱着果果匆匆忙忙地走進來,倉皇把孩子塞進了他懷裏:“你先帶着果果到樓上去,我不叫你就千萬別下來!”
看到她這副表情,不必說林燁也知道,想必是張家的老爺子到了。
他笑着抱起果果,颳了刮女兒的小鼻子:“我們果果多可愛,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麼?”
“你就別鬧了。”張思婉焦灼道:“張茂凱和孫嬌嬌,還有我二叔張隋也到了。”
“他們肯定是帶着爺爺來興師問罪的,你在場不合適,先帶果果上去吧!”
她知道,爺爺一向看重門風。
自從自己未婚先孕之後,老爺子便對自己和大房都有了千般不滿。
若是林燁留在這裏,只怕少不了一陣狂風暴雨。
但林燁比她多知道一點。
這個張忠山一向偏向二房的張隋,對這個小兒子寵溺至極。
這些年來,明面上是將張家的產業全部交給了張永成,實則二房一家人全都在坐享其成。
明明什麼事都沒做,卻一直在享受分紅。
如若不是因爲張隋被寵得不學無術,再加上張永成懦弱好控制,繼承人的位置只怕還輪不到張永成來坐。
今天張忠山上門,必定會爲唯一的孫子討回“公道”。
於是他抱着果果,乾脆走到了沙發上坐下,不爲所動:“我躲起來,讓我的女人替我受她本不該承受的懲罰……思婉,如果這樣的話,那我跟沒回來有什麼區別呢?”
張思婉知道他脾氣硬,勸是勸不動了,而且也來不及了。
話音未落,張忠山便已經在張隋的攙扶之下進了門,迎頭跟林燁打了個照面。
這個老頭的面相較爲刻薄,或許是因爲年老的關係,眉目之間佈滿了陰鷙。
看人時眼神陰森,氣場陰沉,也難怪張永成這麼怕他。
不過林燁則泰然處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之後,便低頭繼續逗果果。
張隋見狀,上前便怒喝一聲,道:“混賬!看到老爺子來了,還不快起身迎接?”
“不過一個小小的贅婿,居然擺這麼大的譜!”
“保安呢?先把他拖出去教訓一頓再說!”
看來,張隋這是迫不及待地要給林燁一個下馬威,乾脆擺出了長輩的姿態。
更別說,張茂凱還鼻青臉腫地站在他身後,他自然要替兒子先出一口氣了。
張思婉一聽,趕忙迎上去衝着爺爺和二叔鞠了一躬:“爺爺,二叔,你們來啦?”
“那個……林燁他正打算帶着果果上去洗漱,你們先坐,我這就讓他們先上去。”
可是張隋似乎並不打算給她這個面子。
在他眼裏,張思婉還是那個敗壞了張家門風的下賤女人罷了:“哼,老爺子還未開口,輪得到你一個小輩插嘴?”
“還不快跪下告罪!”
這時,本不想發言的林燁,忽然冷冷開口:“既然你們家老爺子都沒開口,那什麼時候輪得到你這個小輩發言了?越俎代庖,更應該下跪謝罪纔是。”
“你算個什麼東西!輪得到你對我指指點點?信不信我——”
“老二,住口。”
就在張隋想要上前給林燁幾耳光時,一直陰氣沉沉的張忠山開了口。
他雖然面露不忿,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退下了。
張永成夫婦姍姍來遲,從樓上悻悻地跑到了老爺子跟前,訕笑道:“父親,您要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呢,您看我們也沒做什麼準備……”
“呵呵,你們包庇外人毆打我兒子和孫子,還通知你們準備?準備什麼,縱容那個王八蛋逃走嗎!”
聽到老爺子是爲了張茂凱的事來興師問罪,張永成臉色有些難看:“父親您聽我解釋,那天的情況是……”
沒等他說完,張忠山便擡手打斷。
他徑直走到沙發主位上坐下,斜眼看了看旁邊的林燁。
“我今天來,不是聽你們解釋的。”
“不管發生了什麼,茂凱傷成那樣也是事實。”
“我來,是要你們給老二一家一個交代的。”
張永成聞言,恨恨地瞪了一眼林燁。
果然是個災星!
淨惹麻煩!
但他又不好發作,只能搓着手走到老爺子跟前,陪着笑臉,小心翼翼地問問道:“父親的意思是……”
張忠山拿出菸袋,在桌上敲了敲,點燃了裏面的菸草:“我聽茂凱夫妻倆說,你們弄到了一個聖約翰的入學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