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茂凱夫婦得意的表情中，她便已經知曉爺爺到這裏來的目的了。
只是聖約翰的名額難能可貴，林燁告訴她，那是他曾經爲捨身救過一位老領導。老領導剛好跟聖約翰的負責人是老戰友，而對方記着這份情，所以才拜託老戰友給了他們這個名額。
畢竟對於身體本就羸弱的果果來說，如果能夠在聖約翰入學，得到幼兒園裏的精心照看，那麼張思婉也能放心不少。
況且，在聖約翰入學，可以給果果今後的學習履歷上添上光輝的一筆。
因爲從聖約翰出來的孩子，一般會直接保送到慶城最好的小學，然後是初中高中……
總而言之，以聖約翰作爲起點，會比普通的學校更高。
她不說，張永成卻笑着點了點頭：“父親的消息就是靈通，是的，我們昨天才剛拿到這個名額。”
從他的語氣聽來，彷彿這個名額是他拿到手的一般。
“嗯，不錯，是件好事。”張忠山咂巴了一口菸袋，掀起眼皮看了果果一眼：“這個名額，就給小丞了。”
張忠山語氣十分強硬，幾乎就是拍板做決定的意思，根本不問林燁夫婦的意見。
好不容易能上學了，卻要把名額讓出。
果果儘管年紀小，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但是她也聽得出來自己要沒學上了，當場便哭了。“嗚嗚嗚，果果不想讓……果果想去那裏上學……”
跟着張思婉忍讓了多年，果果的性格也較爲軟弱。
若不是這些天跟林燁待久了，按照以往怕是她被欺負了，也只會躲回被窩裏哭。
可是爸爸告訴過她，不高興就要說出來，爸爸會幫她的。
她是有爸爸的人了，以後不會被人欺負了。
但是爲什麼，總有人來欺負她呢？
聽到一個孽種居然敢反駁自己，張忠山臉色一沉，悶哼一聲。
他不說話，但一旁的張隋立馬上前，怒道：“閉嘴！你一個小孽種，連進我們張家門的資格都沒有，居然敢頂嘴，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送到孤兒院去！”
張隋在張家是蠻橫慣了的，且不說看到張茂凱被打成豬頭心裏有多生氣。
就說這聖約翰的名額，對於他的誘惑力也是致命的。
畢竟能夠進聖約翰的孩子非富即貴，如果自家孫子可以入學的話，那麼結交的自然也是慶城頂級的圈子。
對他以後的人脈積攢，以及他自己跟上流圈子打交道，都有極大的好處。
肥肉送到了眼前，他怎麼肯放過呢？
他罵了一句之後，便直接走到果果面前，一把扯住她的小胳膊：“今天我就代替你沒用的爹媽，好好教訓教訓你！”
一箇中年人，竟然要對一個四歲的稚女下手。
林燁眸中殺意畢現，直接擡腿踢翻了張隋的手。
他將果果往旁邊一放，隨後反手扣住張隋的手腕，按在了茶几上。
順手抄過旁邊的水果刀，直接朝着張隋的手紮了下去！
砰！
下一秒，水果刀從張隋的指縫之間穿過，直直插進了茶几裏！
只留下了一個刀柄在外面！
就連進門之後便如同神佛般擺弄姿態的張忠山見狀，都驚得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又驚又怒地大吼一聲：“你幹什麼！”
林燁沒搭理他，鬆開手後，垂眸看了一眼嚇得兩腿直髮抖的張隋，一邊擦着手一邊淡淡道：“碰我的女兒，下一次，你的手不會這麼完整了。”
剛纔那一剎那，張隋能夠感覺到刀鋒貼着自己的指縫擦過去。
稍微偏那麼一毫米，只怕自己現在都會少一根手指。
驚心過後，他突然覺得褲襠一熱，竟然流出了滾燙的液體……
看張隋一箇中年人被嚇得尿了褲子，張茂凱急忙跑過去把他扶起來，脫下外套爲他圍在腰上。
“爸你沒事吧？”
看張隋臉色蒼白，他回頭狠狠地瞪着林燁：“你好大的膽！當着爺爺的面，居然如此放肆！”
林燁偏頭撇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張忠山，滿不在乎道：“他是你爺爺，可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只說一句，敢動我妻女者，我不管他是誰，都只有一個下場。”
“死。”
他說話時，明明臉上的表情沒有多餘的波動，可是周身卻瀰漫開一股凜然的殺意。
張家人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卻覺得不寒而慄。
就好像……他真的能做到。
張永成看事情鬧得太大，生怕連累到自己，趕忙出來打圓場：“爸，您別生氣，他就是一條瘋狗，您不用放在心上！”
“老二也是的，怎麼被一個瘋狗嚇成這樣了？你就把手放在桌上，你看他敢動手麼？能動手麼？”
臨了，還不忘嘲諷張隋一句。
這時候張隋也緩過神來了，窘迫之後怒意暴漲，腦門上也是青筋暴起：“好哇，張永成！”
“你自己找的好女婿，把我兒子打成這樣，一句話不說也就算了。”
“現在父親幫我上門討回公道，你還讓這個瘋狗給我難堪。”
“我看你是根本不把咱爸放在眼裏啊！”
沒想到張隋竟然會把矛頭轉向自己，張永成連忙跟徐慧對視了一眼。
隨後他笑眯眯地走到張忠山面前，搓着手道：“父親，要不……咱們還是先談正事，這瘋狗的事等會兒再說？”
“反正您都親自來了，他也跑不了。”
張忠山陰嗖嗖地看了林燁一眼，想到自己的好重孫，又唸到確實是自家老二主動對一個幼女動手，本就理虧，這才勉強點頭答應。
“老二，你也先別鬧了。去換條褲子，回來看看老大怎麼給出個交代。”
“你放心，有我在，茂凱被打的事絕不會不了了之！”
於是，張隋暫且嚥下了這口氣，先去張茂凱房間換了條褲子。
林燁繼續抱着果果坐在一旁，一邊安撫着張思婉，一邊冷眼旁觀。
他倒要看着，這家人要商量個什麼結果。
不過他也清楚，張永成雖然是到張思婉的外公，但必然不會站在他們這一邊。
果然，衆人落座之後，張永成便開口了。
“父親，您也知道，我弄到這個名額不容易，您可不能就這麼白白送給老二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