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跟隨他多年的人，夜梟也只是默默開車。
眼看着快到聖約翰幼兒園門口，他才終於出聲問道：“果果今天在學校怎麼樣？”
似是早就知道他會問，夜梟直接從兜裏拿出手機，點開了一段錄像：“看來，小姐今天剛去就交到了朋友。”
視頻中，小姑娘歡快地跟兩個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在一起玩洋娃娃，旁邊站着他們三人的貼身管家。
其中一個，竟然是肖錦瑜。
林燁眉梢揚了揚，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肖錦瑜是果果的貼身管家？”
“是的。”
夜梟言罷，又把自己查到的關於肖錦瑜的資料告訴了他。
畢竟是要把龍主的千金交給別人，她怎會毫無準備呢？
“這個肖錦瑜出身十分優越，雖然不是出自龍國頂尖的豪門，但肖家也是世代傳承的書香門第。”
“他的父親，如今已待選祕閣。”
林燁點了點頭，這個出身確實不錯。
這幾年，他雖然少跟祕閣打交道，卻清楚那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能進入祕閣之人，不看出身不看財富，只看一點——才能，並且是天才級別的才能。
被祕閣選中的人，無論是貧窮的乞丐，還是家財萬貫的富豪，都必須經過層層篩選才可踏入祕閣的門檻。
祕閣的存在，相當於國主的智囊團，龍國大大小小的決策和發展方向，幾乎都是從祕閣之中商討出來的。
跟以武爲主的龍神殿相比，兩者更像是古時的左右丞相。
左相主武，所向披靡；右相操文，運籌帷幄。
雖然，當初宋天臨曾經親自出祕閣，向林燁遞上邀請函，邀請他入主祕閣，卻被他給拒絕了。
但林燁對祕閣的評價，還是不低的。
見他並無異議，夜梟才接着往下說：“肖錦瑜算是肖家的異類，他對踏入官場並無興趣，反倒一心想要從商。”
“天賦異稟的他，十八歲就在海外讀完了金融和管理學的雙博士。隨後便跟着秦于山，進入了聖約翰集團。”
“現在，他是聖約翰的高層之一，秦于山似乎也把他當做了接班人。”
如此光鮮的履歷，隨便擺在哪裏都會被視作傳奇。
但現在，這樣一個傳奇，卻親自給果果做了貼身管家，倒是耐人尋味。
“既然他想做，就讓他做。”
面對林燁的坦然，倒是夜梟有些擔心：“可是……您不怕他別有所圖麼？”
若是衝着他們來的也就罷了，但萬一對小姐下手，她還是個孩子，可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啊。
林燁冷眼看着外頭聖約翰的大門，說道：“他跟秦于山都不是笨人，反之，他們都是一等一的人精。”
“想必現在，秦于山對我的身份應該有所猜測了。既然如此，他們便更應該知道自己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聰明人做事，反而更叫人放心。
恰好此時幼兒園的鐘聲響起，也到放學時間了。
林燁拉開車門下去，便見肖錦瑜親自送着果果出來，見到他，也沒有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多麼崇敬：“林先生，您來啦。”
從之前的種種表現力，他猜測到林燁或許並不想讓人知曉自己的身份。
於是當着許多其他家長的面，他並沒有多處什麼多餘的動作。
這一點，讓林燁很滿意。
“爸爸！”
果果小跑着過來撲進了林燁的懷裏，被他一把抱起來，轉頭看向肖錦瑜：“肖副園長，費心了。”
肖錦瑜微微一笑：“讓每一個孩子在聖約翰度過快樂的童年，是我們辦校的宗旨，林先生您就不必客氣了。”
這個年輕人，確實不錯。
說話滴水不漏，又能恰到好處地顯露出自己的作用。
是個堪用之人。
林燁“嗯”了一聲，點點頭道：“那今天就先告辭了，明天還要麻煩你繼續照顧我女兒了。”
“這是我的榮幸。”言罷，他又微微彎腰衝着果果擺了擺手：“無憂小朋友，我們明天見了。”
看得出來果果很喜歡他，羞澀地伸出小手衝着他擺了擺：“肖哥哥再見！”
這一聲小哥哥，可是差點讓林燁無言。
肖錦瑜分明比自己還要大一歲，怎麼叫他哥哥？
不過這也能看得出來，肖錦瑜確實把果果照顧得很好，他便沒有追究。
他剛抱着果果上了車，肖錦瑜身邊便湊過來一個年輕人，是那日跟在秦于山背後的男女之一。
“肖哥，我實在是沒看出來，他有什麼特別之處，值得你這麼看重。”
聽到那人的話，肖錦瑜立馬皺起了眉頭：“蔣隆，慎言！”
被叫做蔣隆的人頗爲不服地點了點頭：“是，我知道啦。”
他對肖錦瑜，其實一直有所不滿。
別看他叫肖錦瑜一聲“肖哥”，事實上他已經快年滿三十了。
不過肖錦瑜出身優越，又被業界譽爲天才，而且還深得秦于山重用。
他的存在，讓蔣隆之流的“精英”，都顯得廉價了許多。
因此，蔣隆對肖錦瑜，始終有些疙瘩。
所以，他眼珠子一轉，成心想給肖錦瑜找點不自在：“對了，肖哥，我提醒你一句啊。今天翟夫人來問了我一句，說那個林無憂是誰家的千金，居然能讓您親自看管。”
“你也知道，翟家在咱們這一批的家長裏頭，地位可算是數一數二的。當初，她進來時就提出過希望你來做翟家小姐的老師。”
“當時你怎麼說的來着——對，你可是說你只負責行政方面的工作，不負責教學。現在讓她知道了你又給別人家的孩子當老師，只怕翟家會不高興啊……”
肖錦瑜眼看着林燁的車開走，對蔣隆的話卻沒放在心上。
他微微眯眼，盯着林燁離開的方向，緩緩道：“不高興？我雖然不知道那位的身份，但區區一個戴家，只怕還沒有不高興的資格。”
言罷，肖錦瑜先一步回了學校。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蔣隆偷偷把手機拿出來，關閉了錄音功能：“呵呵，我就不信，一個從沒聽過名號的臭小子，能翻出什麼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