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並不知道林燁的身份,卻知道對方絕對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
林燁把女兒交給她,卻在他手上被人帶走後不知所蹤,讓他怎麼能不害怕?
而電話這頭,林燁的表情則冷得能滴下水來:“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之後,他便立刻對夜梟和白衣發出了命令,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立刻找到母女二人的蹤跡!
……
從聖約翰離開之後,張思婉不知爲何有些心神不寧。
反倒是果果和徐慧,都十分興奮。
接他們離開的車是翟家派來的,徐慧甚至主動請求跟鄒敏同乘一輛。
令人意外的是,分明鄒敏看徐慧的目光裏都透露着不屑,但她竟然答應了。
至於果果,在路上時就一臉天真地問道:“媽媽,等會兒去了那裏,是不是就會有好多小朋友跟我交朋友了呀?以後也不會嫌棄我不會說外語了啊?”
看着果果期待的表情,張思婉有些難過。
該怎麼告訴她,階級之間的差距,絕不是喫幾頓飯就能夠抹除的呢?
想來這樣的話對於孩子來說過於殘忍,她還是擠出了一抹笑容:“當然,果果這麼可愛,肯定會有很多小朋友願意跟你做朋友的。”
聽到她這麼說,果果越發興奮了。
然後車開到半途,張思婉發現路線不太對,便對司機問道:“您好,不是說我們是去山嵐酒店聚餐嗎,這條路不對啊。”
司機不耐煩地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山嵐沒有位置了,改去西維爾飯店。”
畢竟請客的是鄒敏,她也不敢再說什麼。
可到了西維爾,則發現孩子跟大人的包廂是分開的,而且還要沒收手機。
她提出了疑慮時,都沒等鄒敏回答她,徐慧便跑了過來呵斥道:“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人家翟夫人怎麼安排的你怎麼做就是了。再說了,西維爾是慶城數一數二的大酒店,你還怕誰把孩子帶走是怎麼的?”
說完,又壓低了聲音狠狠道:“告訴你啊,這個翟夫人可是咱們得罪不起的人物,你要是惹了她不開心,回頭你跟林燁就休想在張家住下去!”
張思婉沒想到,徐慧這麼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但人都來了,果果又一直在滿臉期待地看着那幫小朋友。
無奈之下,她只能同意。
從進門之後,鄒敏便坐在了主位上。
看着跟在後頭的徐慧母女,她不屑地哼了一聲。
剛纔在路上,她便已經跟徐慧打聽清楚了。
原來,張思婉的老公,就是一個小小的退伍軍人而已。
沒什麼本事,但運氣好救過一個老領導。老領導又恰好跟聖約翰的園長有些交情而已。
她以前是聽說過,秦于山當過兵,想來應該就是這層關係,讓肖錦瑜給一個普通人的女兒當了私人管家的吧。
要知道,她的兒子在這一屆的孩子裏面,可是身份地位最尊貴的那一個。
當初入學,也是生生給聖約翰捐贈了兩千萬。
要是誰也沒請動,或者身份地位比她高也就算了。
偏偏對方就是個平民生的野丫頭,這對她來說,跟打她的臉沒什麼區別。
再加上蔣隆給她的錄音中,肖錦瑜竟然言語之間瞧不上他們翟家。
鄒敏脾性高傲,怎麼可能容得下這種事?
所以才策劃了這麼個“家長會”,除了探底之外,自然是要好好教訓教訓這一家人了。
讓他們知道,階級的差距,不是他們這種賤民,也配來染指的!
而聖約翰,也絕不允許他們這種賤民入學,攪擾了上層社會的孩子們的環境!
於是,看所有人都落座了,她便給其他幾位家長夫人遞了個眼色,衆人立馬會意。
一名家長不滿地說道:“哎呀,茶水怎麼上得這麼慢啊?那個,林無憂的媽媽,要不你出去看看吧,把茶水給我們拿進來?”
坐着這麼多人,張思婉的位置又並不靠門,卻不偏不倚就要指使她去拿茶水,其中的以爲張思婉怎會不明白?
她臉色僵硬了一下,卻不能拒絕。
畢竟在場的她沒有一個得罪得起,萬一鬧得果果被退學就糟了。
於是,她只能繃着笑容起身:“好的,我去看看。”
她一出去,就有人嗤笑了一聲。
“瞧瞧,一看就是天生伺候人的命。”
“噗,能跟我們坐在一起,她的命算好的了。”
“唉,聖約翰這要求可是越來越低了,什麼人都敢收,這不是打我們的臉麼?”
“對啊,要不是翟夫人,我都不知道呢!我家孩子可不能跟一個賤民的小孩在一起玩啊,別染了什麼壞習慣……”
衆人嘲諷時,絲毫不避諱徐慧。
而徐慧就算聽見了,也跟沒聽見似的,只是偷偷看向了鄒敏。
剛纔在車上,鄒敏已經跟她攤牌了。
只要今晚她不管不問,回頭就會給她五十萬的獎勵。
反正那個小野種和不孝女心早不在張家了,她憑什麼不能爲自己撈點好處?
這時張思婉端着茶壺進來,裏面是燒得滾燙的開水,端得有些喫力?
她一進來。鄒敏便面帶諷意地笑道:“張小姐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剛纔發現,位置似乎有些擁擠,好像是多了一個人的緣故……”
“不然這樣吧,反正你母親替你坐下了,就勞煩你替大家服務一下,倒水佈菜什麼的。”
“我聽說你以前當過服務員,幹這種事應該很得心應手吧?”
她說完,包廂內一陣嗤笑。
“是啊,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給你一萬塊一晚吧,就當小費了。”
“張小姐這麼‘溫柔賢惠’的人,肯定很樂於給大家服務吧?”
“反正服務我們,跟你當服務員也沒區別。”
張思婉感覺到了對方的羞辱,正想開口拒絕,鄒敏眼神輕飄飄的灑了過來,慢條斯理地說道:“張小姐,我想你應該多考慮考慮。咱們的孩子都在一起上學,以後大家都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