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日子過得苦,她幾乎沒什麼打扮自己的時間和場合,當然了,也沒錢打扮。
林燁回來之後,除了衣物意外,還給她添置了不少化妝品和首飾。
看她挑挑選選了好半天還拿不定注意,林燁在一旁只得無奈的開口:“老婆,你戴什麼都好看,不用挑了。”
“那不行。”張思婉一聽就搖頭,鄭重道:“這可是我第一次跟人籤合同,對方還是江夏這樣的大公司。不管怎麼樣,我不能丟了張家的臉啊。”
本來林燁想說其實你不必打扮了,反正最後你也去不成。
但看她心情高漲,也就不忍心擾亂她的情緒。
打扮得好看點也行,賞心悅目嘛。
“不過你可要快點了,時間差不多了。”
約的時間是上午十點鐘,現在差不多九點半了,再不出門,只怕真會遲到。
聽了這話,張思婉才終於從凳子上起來,滿面紅光地衝林燁道:“好了,我們走吧!”
二人從房間裏出來,正準備往下走,孫嬌嬌便帶着張丞偷偷跟在了他們後面。
敏銳如林燁,又怎會沒看到呢?
但他並不作聲,只是摟着思婉下樓。
“哎呀!”
身後傳來了做作的驚呼聲,孫嬌嬌腳下一崴,便“一不小心”將手上的牛奶全灑在了張思婉的後背上。
“這是什麼!”
張思婉被嚇了一跳,但更多的是心急。
她身上的裙子剛穿過一次,因爲價格昂貴。而這回拿出來是特地爲了籤合同的,現在卻不堪入目。
不僅如此,她及腰的長髮也沾染上了不少牛奶的痕跡。
更惡劣的是,這牛奶有股酸臭味,似乎是放壞了。
孫嬌嬌嘴角噙着笑意,但還是裝出了一副焦灼的樣子湊過來:“哎呀思婉,你沒事吧?都怪小丞這孩子,突然跟我撒嬌,我一下子沒站穩,就……”
“真是不好意思啊,這牛奶放了一晚上,天氣又熱,都臭了,我準備拿去倒掉來着。”
“你是不是要出門啊?要不你趕緊脫下來,我拿去幫你洗洗,你換身衣服?”
要是光換身衣服的話,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可是張思婉的頭髮也被弄髒了,她頭髮長,光是清洗吹乾就要花很長的時間。
這麼一來,去籤合同肯定會遲到的。
她氣得眼眶含淚,明知道孫嬌嬌是故意的,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因爲這時,張忠山已然帶着張茂凱從樓上下來了。
“怎麼回事,一大早就吵吵鬧鬧的?”
看到張忠山下來,孫嬌嬌連忙朝着他道:“爺爺,都是我不好,不小心弄髒了思婉的裙子。她還着急出門籤合同呢,不知道重新梳洗還來不來記得啊。”
她的口吻分明是明知故問,張思婉也知道,背後肯定有爺爺的授意。
“天吶,跟江夏籤合同可不能遲到啊!”
一身正裝打扮的張茂凱作出一副驚訝焦灼的模樣,有些責怪地看向孫嬌嬌:“嬌嬌你也是,怎麼不小心點呢?”
她無奈地轉頭看向林燁道:“看來我今天是去不了了,要不你幫我把合同拿回來吧?”
林燁笑了笑,正要開口,就被張忠山搶斷:“他不行!”
“這次的合約,代表的是我們張家,也是我們張家重要的轉折。”
“你去尚且有些勉強,他一個外姓人,有什麼資格代表我們張家去簽約?”
張思婉一聽愣了愣,忙道:“可是爺爺,林燁不去的話,難道合同不要了麼?”
她不知道的是,張忠山早就在這裏等着她了。
老人陰沉的目光睨了她一眼,不悅道:“合同當然得籤。”
“茂凱媳婦固然有錯,但你也是,明知道今天要籤合同,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小心點?”
“既然你去不了了,就讓茂凱替你去吧。說起來,他現在纔是我們張家的經理,他去是最合適的。”
自己和女兒受辱才換來的作爲賠償的合同,若是張茂凱去簽了,合同上寫下了張茂凱的名字,那麼日後,這份合同便會以張茂凱爲核心了。
也就是說,爺爺這是要生生把她得來的果實,摘給張茂凱啊!
這是她翻身實現夢想的機會,她不能錯過啊!
“爺爺,可是這合同是林燁得來的,他是我丈夫,再怎麼說也應該他代替我去吧!”
張忠山冷冷地盯着她,以不容反駁的口吻道:“他得來的?真是滑稽!”
“江夏和萬樓,分明是看中了我們張家的潛力和底蘊,才點頭合作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我張家在慶城經營幾十年,難道不比一個當保安都要靠人介紹的小混混有說服力?”
“再說了,沒有張家,你們哪有跟江夏和萬樓合作的機會!”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茂凱代表張家去跟江夏籤合同,你們就在家等消息吧!”
林燁倒是沒想到,張忠山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能如此厚臉皮。
他也不想想,以張家本身一兩千萬的資產,也能被稱作底蘊麼?
只怕這輩子都無法入江夏的眼吧!
張忠山本也以爲林燁會阻攔爭辯,可是沒想到,他不僅沒有阻攔,甚至還拉住了想要再辯駁幾句的張思婉。
“罷了思婉,合同誰去籤都一樣。只要最後張老太爺說話算話就是。”
張思婉含淚靠在林燁懷中,一個勁的搖頭。
“你不懂的……”
一旦籤合同的人成了張茂凱,那麼最後老太爺隨時都有反悔的藉口。
不僅如此,有了這份合同,很可能原本屬於大房的權利和財富,也會朝着二房傾斜。
到時,只怕張家再難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了!
林燁卻不以爲然,只是將她摟入了懷中,低聲安慰道:“相信我,會好的。”
言罷,他擡眸看了張茂凱一眼,意味深長道:“那就祝你……馬到成功。”
看他摟着張思婉上樓清洗,張茂凱已經興奮到了極點。
呵呵,馬到成功?
當然會成功,不僅能成功籤合同,還能成功把你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