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林燁掛斷了電話,擡起眼皮看向了寧靜和張茂凱。
二人臉色灰白,看着林燁的樣子就跟見了鬼似的。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他不過是個入贅張家的吸血鬼罷了,怎麼有能裏讓徐灝爲他讓路呢?
連貨品都沒見到,就提前支付尾款的,在商場上來說根本就是史無前例!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說他在這層外表之下,還有着別的身份?
別說他們倆了,就連張思婉臉上都寫滿了不可置信,她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看向林燁:“徐總……就這麼答應了?”
林燁笑了笑:“你現在就可以準備一份新合同了。”
張思婉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他怎麼會答應的?你剛纔明明沒說什麼啊。”
豈止是沒說什麼,根本就是命令式的語氣。
莫說徐灝了,如果是張思婉收到這樣的電話,也只會覺得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連電話都懶得再接了。
她神色頓了頓,疑惑道:“難道……你在萬樓的熟人就是徐灝?”
即便是熟人,能做到這個地步,除非是生死之交,否則也絕無可能!
但她從前從未聽林燁提起過,他跟徐灝還有這樣一段交情。
她在等待答案的時候,另外二人也豎起了耳朵。
畢竟,若是林燁真跟徐灝有這般交情的話,那張思婉在張家的地位也會急速攀升。
對於員工們,雖然跟他們的感情更好,但誰又會跟錢作對呢?
這樣一來,張思婉在張家就徹底掌控了主動權了!
看着二人警惕的眼神,林燁並未實話實說:“噢,那倒不是。”
“我的一位老戰友,現在是徐灝的司機。”
他不說實話的原因,是不想給思婉的身上引來更多的猜測。
一旦她成爲了利益的中心點,要面對的危險也就更多。
聽他這麼說,寧靜鬆了口氣,隨後又擺出了一副輕蔑的嘴臉:“我就說嘛,徐總那樣的人物,短短几年就坐到了萬樓總經理的位置,怎麼可能跟一個遊手好閒的贅婿有故交?”
“要是你真跟徐灝有那麼一星半點的關係,只怕早就在外面四處宣揚了,怎麼會這麼低調?”
“果然啊,小人物,也就能跟小人物打交道了。”
“這次這麼大的人情,之後徐灝每次下車,都得踩着你老戰友的背下去吧?”
林燁神色淡然,將張思婉推回到辦公椅上坐下。
“關係大不大,夠用就行。”
“現在張氏的危機已經解除了,是不是該說說罪魁禍首的問題了?”
他說着,擡眸看向了張茂凱。
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張茂凱還有些心有餘悸。
被他這頗具威懾力的目光一掃,眸中的慌亂竟沒來得及散去。
寧靜也看出來他心虛,乾脆抱着手往兩人中間一站。
“別說得好像張氏的危機是你解決的一樣行不行?”
“那是你老戰友發揮了作用,再加上徐總寬宏大量,這纔沒有跟你們計較。”
張思婉也怕事情鬧大,若是被員工們得知公司高層裏有人中飽私囊,無論這個人是誰,對公司的影響都是不好的。
於是,她拉了拉林燁的袖子:“算了吧,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這事就這麼過去吧。”
“只要這個人以後不再犯就行了。”
說這話時,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了張茂凱。
面對捱過他幾次打的林燁,張茂凱尚有一絲心虛。
可張思婉是他欺負慣了的人,一聽她這次要算了,張茂凱頓時挺直了腰板,挑釁般地看過來:“是啊,咱們張家也學學徐總,寬宏大量。”
“不就是一點兒原材料麼?”
“就連閒雜人等都能隨便出入總經理辦公室裏,一點原材料算得了什麼?”
林燁早就料到他必定會死不承認,一手按住了張思婉的肩膀。
她過去忍讓慣了,一時很難糾正過來。
況且在她心裏,張家人永遠都是她的家人,即便知道是張茂凱,沒有證據之前,也不想鬧得家宅不寧。
並且林燁敢肯定,即便有了證據,只要徐慧或者張忠山找她哭一哭鬧一鬧,這件事也就作罷了。
反正事情已經解決了,大不了少賺七百萬而已。
再說了,對於二房來講,少賺這七百萬的只是公司,他們可是賺得盆滿鉢滿。
不僅要拿一份公司的分紅,那些貪污下來的原材料即便低價轉賣,也能折下來四百多萬。
因此,張茂凱現在必然是得意萬分。
只可惜,他遇到了林燁。
“思婉,你若是真爲公司好,就不該姑息任何一人。”
“此次張家在萬樓面前,已經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你難道真要爲了一個人,徹底丟掉日後跟萬樓合作的機會麼?”
知道張思婉軟處的,不止張家人,林燁也算一個。
他知道她心懷公司,更加想把公司辦好。
所以在他說完之後,她的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這……”
眼看着張思婉就要動搖,張茂凱急忙上前衝着林燁嚷嚷:“你少在這兒危言聳聽了!”
“人家徐總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因爲一點紕漏就不跟張家合作?”
“就算真的會,那也是因爲張思婉這個總經理監督不到位,德不配位!”
林燁淡漠的目光從他身上刮過,對他的嘴臉趕到厭煩。
“是麼?”
他打開了張思婉的電腦,直接調出了一份十分鐘前發到她郵箱裏的未讀郵件。
隨後將顯示屏反轉過來,讓張茂凱得以看見:“這份郵件是江夏發來的,裏面顯示了你帶領的車隊在離開了江夏的礦區以後,你車隊的車牌號。”
“而後有交通監控顯示,你帶着車隊進入了一間廠房,另外帶領了一支車隊出來,兩隻車隊的車牌號並不相同……”
說到這裏,答案已經很明白了:“現在江夏要以你詆譭他們的聲譽,對你進行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