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面而來的窒息感,以及短短一瞬便肆虐開的殺氣,讓畫面靜止了半晌。
直到最後林燁宛如丟垃圾一般,把木玉的屍體丟到了宋文燦的面前。
她那僅剩一隻的絕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文燦,嘴巴微微張開,彷彿還有很多話要說。
或是後悔,或是憤怒。
“木玉!”
宋文燦霎時從座椅上彈了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眼珠子快要從眶裏瞪出來一般。
而旁邊的冷月則臉色蒼白,嘴脣頜動了一下:“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木玉可是清風劍派的三小姐啊,她的背後,是一整個清風劍派啊!
而且當着宋文燦的面殺了她,就以爲着對宋家赤裸裸的挑釁,畢竟清風劍派如今是由宋家資助的啊!
一個出身普通的毛頭小子,一個家破人亡的喪家犬,怎麼敢對木玉下手的啊!
一旦木玉死了,清風劍派必定大怒。
清風劍派倒是無所謂,可是木玉有一個即將進入龍神殿的哥哥啊!
殺了她,清風劍派必定會大亂的。
屆時,只怕連宋美玉都不一定能鎮壓得住啊。
冷月徹底惱了,她的表情從不屑變成了暴怒,當即拔劍朝着林燁踏步而去。
她的實力比木玉強了十倍,甚至連她們的劍陣都是以她爲核心。
可是她單槍匹馬的實力,卻鮮少有人知道——她早已一腳踏入了黃境,是不折不扣的黃境高手!
要斬落這小子的項上人頭,不過看她想不想,願不願意出手罷了!
“受死吧!”
冷月怒喝一聲,手中的劍花便繚亂人眼。
柳絮在旁邊看着,當即臉色大變:“快閃開!這是清風劍派的獨門劍法——亂花!”
“這種劍法可以蠱惑人眼,讓你根本分不清她的劍從什麼方向刺過來。”
“這個女人的實力比剛纔那個恐怖得多,你不是對手的!”
她和柳雪受了傷,只能把希望全都寄託在林燁身上。
如果這次林燁貿然出手導致喪命,那麼她們姐妹也完蛋了!
林燁不閃不避,眼睜睜看着亂劍衝他的面門而來,仍舊眸色冰冷。
“分不清,全部擊潰不就好了。”
言罷,他腳下一震,頓時地面都發出了輕微的晃動。
隨後一隻手探出,竟然鑽進了冷月的劍花之中。
冷月哼笑一聲,敢直接來抓我的劍?那就等着手臂被切成流蘇吧!
另外兩名女劍客也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就憑他,也敢跟師姐叫板?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小子死定了!
然而下一刻,她們怔住了。
在她如同亂花一般的劍花之中,突然伸出來一隻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彷彿那些帶着利刃的劍花不存在一般。
就在她沒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林燁手臂一震,只聽到清脆的金屬斷裂聲響起,她手上的長劍碎成了八塊!
而她自己,則被林燁拎着脖子提起來,隨手一扔,便狠狠地撞入了牆裏。
幾分鐘之前還高傲不可一世的女劍客,此時卻好似一幅壁畫一般,被狠狠地鑲嵌到了牆裏。
林燁淡漠地站在原地,彷彿手上沾染了灰塵一般拍了拍手。
從頭到尾,他的腳下甚至沒有挪動過半步,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擊退了兩名劍客,分明他手上什麼武器都沒有的!
柳絮姐妹倆呆滯在原地,她們看林燁就跟看見了鬼一樣。
他剛剛是怎麼破了亂花劍的?又是怎麼把冷月打飛出去的?
不,看不清,全都看不清!
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沒什麼招數,不過是絕對的實力碾壓罷了。
可是冷月的那一劍,少說也有黃境了,那麼他是什麼?同爲黃境?還是玄境?
在場人都在猜測,可是沒有一個人猜得準,因爲他們不敢想!
武門之中,光是黃境便已經是個中翹楚了。
要往玄境走,少說也得再鍛鍊個十年。
可是林燁才二十歲出頭,說他是玄境往上,比他直接碾壓了黃境的冷月還要可怕!
宋文燦渾身的血氣上涌,臉上早已沒了剛剛的泰然自若,取而代之的是惱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二話沒說,從後腰掏出了一把手槍:“小子,傷了我宋家的人,你以爲自己能全身而退麼?”
“就算你身手了得,又能躲得多子彈麼?”
“你信不信,只要你踏出這道門檻,就會立刻被打成篩子!”
有槍在手,宋文燦明顯有底氣多了。
原本他這次到慶城來,冷月就是他的底氣,可是現在他的這份底氣被人踩在腳下,被人扔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說他不慌那絕無可能,就憑他微微顫抖的手就能看出來。
林燁看着他,彷彿看到了一隻垂死掙扎的浮游,可他的眼裏卻沒有半分憐憫。
“之前你派人到星輝作亂,手法跟當年宋天煜對付我父親一模一樣。”
“我問你,其中有多少你的手筆?”
宋文燦哪裏肯認輸?
他自詡清風劍派的驕傲,又得到宋家第十房賞識,乃是第十房房頭的左膀右臂,他怎麼能輸給一個毛頭小子呢?
然而此時他的潛意識裏,已經開始產生了的慌亂,這份慌亂,來源於他對林燁的信息偏差。
在此之前,他做事向來謹慎,所以纔會對林燁多方試探。
但試探的結果告訴他:不是林燁厲害,而是宋天煜太無能了而已。
可事實是,他不得不承認,站在他面前的林燁在某些方面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
不過這點恐慌,還不足以讓他亂了陣腳。
畢竟他可是宋家的人啊!
“呵呵,現在似乎還不到我回答你問題的時候吧?”
“小子,囂張過頭,小心自食其果。”
林燁點了點頭:“那麼我就先來回答你的問題。”
“開門!”
他一聲令下,大廳的門驟然從外面打開。
血腥味撲面而來,將宋文燦刺激得臉頰抽搐。
夜梟一人提着刀,踏着屍體從外面走進來,猶如修羅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