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七樓的事情要祕密處理,酒店人多嘴雜,爲了避免被人看到,必須得清場,所以他讓曹茂暫時取消了今天的招標會。
他剛走出酒店大門,就看到幾個人從裏面出來。
“招標會怎麼突然取消了?”
“這誰知道呢,聽說是星輝的總裁有急事要處理,來不了。他們大人物的事情,咱們也管不着啊。”
“那倒是,只不過這次的招標會咱們可必須得拿下來,哪怕分到一點肉湯,咱們公司都能更進一步……”
三個人一邊議論一邊往外走,其中一人剛好擡頭,就看到了林燁走到一輛豪車跟前。
司機恭恭敬敬地爲他拉開了車門,邀他上車。
那人揉了揉眼睛,嘴巴長得老大:“那是……林燁?不,不可能,肯定是看錯了,他怎麼會坐上那麼好的車,這輩子都不會可能的。”
這個人,正是崔勝濤。
就在他念唸叨叨的時候,曹茂被人簇擁着從裏面走了出來,他也顧不上什麼林燁不林燁的了,扭頭就跟着身邊人一起簇擁上去。
“曹總,咱們下一次招標會定在什麼時候啊?”
曹茂十分官方道:“下一次要看我們總裁的心思,他什麼時候忙完,就什麼時候開始,各位回去做好準備,總之在這個月內一定會開啓第二次招標!”
衆人聞言,這才鬆了口氣。
崔勝濤眼裏冒着精光,諂笑着又問了一句:“那曹總,到時候你們總裁也會親自前來麼?”
要是能跟這位在慶城轟動一時的大財閥搭上話,在業內也夠他吹一個月的牛逼了。
畢竟那位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外界連他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
誰知他剛問完,曹茂便眯着眼看了看他:“那位先生來不來,是你我能夠決定的麼?”
“想管那位先生的事,你恐怕還不夠資格吧?”
被曹茂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質問,崔勝濤當即嚇了一跳,臉都白了,趕緊搖手錶示:“不敢不敢,我只是隨口問問……”
“隨口問問?”曹茂拉了一下西裝外套,收回目光,冷冷道:“那位先生的事,以後我不想再聽到任何人‘隨口問問’‘隨便猜猜’,明白了麼?”
在場的都是業內人士,立馬明白了這句話的份量。
不少人嘲諷地看了崔勝濤一眼,令他窘迫萬分。
回到家裏,他一邊暴躁地扯着領帶,一邊罵道:“MD真是晦氣!”
剛以爲看到了林燁,扭頭就被曹茂給訓斥了一頓。
肯定是因爲那個喪門星,只要跟他沾邊的,總沒什麼好事!
當他走進家門,正準備喊張思露出來發泄一番時,就看到了張家老爺子的身影。
張忠山坐在客廳抽着菸袋,旁邊是滿臉焦灼的張隋和孫嬌嬌。
“張老爺子,你怎麼來了?”
崔勝濤對張家人向來輕蔑,說話的語氣也沒多少尊重。
儘管老爺子早有預料,還是被他如此直白的語氣給說得有些僵硬。
若不是爲了自己的孫子,他是怎麼也不會親自過來的。
聽到要讓他幫忙,崔勝濤的臉色一下就黑了。
他之所以不讓張思露常回張家,就是不希望被這幫“窮親戚”給麻煩上,結果沒想到他們居然還自己找上門來了。
剛要找個藉口拒絕,張忠山便開口了:“老二,你先坐下。”
“崔女婿能力強,又爲人謙和,只要你把事情告訴他,能幫的他肯定會幫。”
“對吧,勝濤?”
張忠山畢竟多吃了幾十年的鹽,在看人這方面還是有些眼力的,更何況對方是自己的孫女婿?
他知道崔勝濤此人貪慕虛榮,又好高騖遠,只要稍加吹捧,再給一些好處,他肯定不會拒絕。
果然,聽到老爺子都這麼說了,他再拒絕便有些難爲情了:“二叔,你先坐下來,說說什麼事。我最近事務纏身,也不一定能幫的上忙啊……”
張忠山眯着眼看了看他:“放心,我們說的事,你一定感興趣。”
……
林燁回到酒店以後,夜梟便已經把人送到了他的房間,只留下了宋文燦和冷月兩個活口。
他們二人被折斷了手腳,瑟瑟發抖地坐在地上。
冷月的目光此時已經有些渙散了:“他怎麼能……怎麼能把他們全殺了……”
看來,林燁的心狠手辣,已經大大超乎了她的想象。
此時在她腦海裏不斷盤旋的,便是林燁那張見慣了殺伐纔有的冰冷麪孔。
現在她不斷在心裏重新評估——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啊?
而宋文燦則全身都在發抖,除了身體的疼痛以外,更多的是來源於死亡的恐懼。
正如之前林燁對死士的評判,一個死過一次的人,哪怕生前是一名死士,他還會想再死一次麼?
大部分情況是不會了。
可是比死更加可怕的事是什麼?當然是等死了。
儘管宋文燦出身武門,對於死亡應該早有準備。可是這些年他進入了宋家,跟在宋美玉什麼見慣了榮華富貴,權勢地位,他已經不想死了。
他身體裏屬於武門的傲骨錚錚,已經被紙醉金迷給磨掉了。
因此,當林燁走進來時,他便立馬挪動着身體朝着林燁大喊:“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了我!”
“一旦你對我動手,第十房那裏很快就會有動靜,到時候夫人肯定會派更多的人到慶城來的!”
“你一定不想這樣的結果發生吧?”
林燁看了他一眼,走到沙發上坐下,俯視着他們二人。
“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呢?”
宋文燦心底一沉。
他其實早就猜到了,林燁沒有在他們來慶城之後直接對他們下手,現在又沒有立馬殺了他們,就是因爲想用他們來做餌。
他想利用他們,來引誘宋美玉送更多的人到慶城來。
而來的人越多,宋美玉在杭城的身份地位就會暴露得越多。
他這是打算……直搗黃龍!